第421章 何为悲伤，我不懂
“根据与虚核导弹有关的材料，当其当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主驾驶的晨月一边操纵飞行器迅速离开，一边解释道，“虽然不知这种‘酝酿’到底意味着什么，但酝酿的越久，爆炸就会越恐怖，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原来如此……”云无心惨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他们……至少被爆炸给……呜呜……呜呜啊啊——！”
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龙葵与追魂等神罚小队众人的音容笑貌，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一时间，机舱中除了飞行器的引擎声，便只有云无心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宁潇回头看了一眼云无心，又回过头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通过龙葵与他们的脑内信号交流，她们两人包括目前还在虚无灭除者旧基地的阿特拉斯等人，都已经知道了龙葵最终的结局。
“记住，我们既然有雇佣兵的身份，那么雇佣兵的结局，我们也不可能逃脱。”
“万一哪一天，我们因为雇佣兵的身份而死，不要悲伤，因为我们早有觉悟。”
脑海中回想起当初加入觉醒之眼时，龙葵说的这句话，宁潇轻声说道：“小弟弟，不要哭了，我们的命运就是如此。”
“让他哭吧，这么多亲人突然就没了，他需要发泄太多的情绪。”晨月也无奈地说道，开始专注于操控飞行器。
虽然两人的表情无比严肃，但宁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用她的小手擦了擦自己已经变得通红的眼角。
即便是冷冰冰的晨月，也是吸了吸鼻子，拿出一块手绢擦了擦。
毕竟，她们都曾经是虚无灭除者眼中的“劣质品”，若是没有龙葵的帮助，她们早就已经死了……
良久，待云无心的哭声逐渐止歇，宁潇又回过头来，问道：“小弟弟，那个神罚小队的小姑娘，你打算带去哪里？”
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的云无心闻言，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路西法。
此时的路西法抱着腿，窝在机舱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甚至连眼皮都几乎没有眨过。
她的眼中亮亮的，泪水已经溢出，打湿了她的衣襟。
看到这一幕，已经逐渐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云无心，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悲戚，不过更多的……还是无奈与唏嘘。
自己虽然失去了神罚小队这个被他视为家人的群体，但在华国，在北国，他还有家人与爱人在等着他。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算作孤身一人。
可路西法呢？她作为虚无灭除者“德里克特计划”的试管培育体，从一出生就是雇佣兵，虚无灭除者就是她的家，不存在任何人生经历。
就连亲人，也只有一个见面时脸不红心不跳，毫无感情的孔武。
如今，孔武已死，虚无灭除者更是随着虚核爆炸而彻底消失，作为幸存者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
“路西法，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想到这里，云无心问道。 “我……我不知道。”路西法的声音平静地听不出一丝情绪，“我不懂，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怎么？”云无心闻言一愣，问道。
“我明明没有死，我明明逃出生天……可是我感觉我的胸口好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
“还有，我流出来的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明明很平静，很冷静，这些液体……为什么还会继续流？我的眼睛……为什么不受我控制？”
宁潇与晨月闻言，均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绝对的理性，让生来就作为雇佣兵的路西法并不明白这种情绪的含义。
“这个……叫做悲伤。”云无心的声音，突然在路西法身边响起。
“悲伤……悲伤是什么？我为什么……会悲伤？”路西法闻言微微抬头，双眼看向云无心，眼神中多了一抹迷惑。
云无心闻言一时语塞，这种明明是司空见惯的情绪表现，居然还要向其他人解释。可是他明白，路西法这种情况的存在，恐怕是真的不懂。
“你是神罚小队的成员，神罚小队的成员……是你的家人。”思来想去，云无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解释道。
听到云无心的解释，路西法把头微微低下去，用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在经历过主动背叛，又被追魂承认，以及狂化后的死亡与重生，她的内心，的确已经产生了“家人”的概念。尽管很模糊，但也确实存在。
“家人，是对你重要的人，雇佣兵也不例外。”
“因为面对重要的人，你会依赖，你会对他们露出你最真实的一面。因为你知道，对你重要的人不会害你。”
“……”
在说这番话时，云无心可谓是搜肠刮肚，借助着自己以及某些作品中看过的话，尽可能耐心地对路西法解释。
“家人……路西法的家人……是队长，是神罚小队的……其他人……吗？”路西法思考良久，怯生生地问道。
云无心心头一动，他这才发现，路西法竟然如此脆弱。便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没错，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对你来说，都是重要的人。”
“那……那位孔……武术教练……不是我的家人吗？我的dnA来源……是……”
路西法这么问，倒是没有出乎云无心的预料。无论如何，孔武在血缘上都是路西法的直系。这一点永远无法被改变。
“没错，孔武是你的家人，但他对你来说，不重要。”
路西法闻言，眼中再次露出一抹迷茫，说道：“可是你刚才说……家人，就是对我重要的人。”
“凡事，都有例外，比如按照虚无灭除者的培养方式，绝大多数都是精兵良将，但还是有不服从命令的劣质品出现，这就是例外。”
宁潇闻言顿时哭笑不得，无奈地回头说道：“你举的例子很好，下次不要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