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定底西陲二(第2页)

"老爷,我们一家三代都在府上,出去了可怎么活?"

那些旧事偶尔还能回想起来。

"你。。。怨吗?"

话一出口,谭威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过唐突,可话已说出口,收不回来了。

连翘却笑了,笑容里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

"怨什么呢?若不是谭府,我早饿死在街头了。在府上有饭吃,有地方住,还能学些东西,老爷夫人对我们都好,这是别的府都羡慕的。"

她的目光望向远处忙碌的仆人。

"这世道大家都有难处,能相互照应着,挺好的。"

谭威沉默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太执着于现代观念,却忽略了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

儒家倡导的尊卑有序,在某种程度上维持着社会的稳定,主仆之间看似不平等的关系,背后却是底层人求生存的无奈选择。

就像连翘,若没有月画的"买下",等待她的或许是更悲惨的命运,可能连死都不如。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谭府的飞檐上。谭威望着院中操练的亲卫,望着来来往往的仆人,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他曾以为儒家礼教束缚了人性,此刻却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这些看似陈旧的规则,或许正是维系社会运转的重要纽带。

"都督,厨房把早膳备好了。"

连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谭威点点头又啜了口茶,目光落在连翘食指处淡粉色的疤痕上,那是她方才提起父母时,不自觉摩挲留下的痕迹。

他突然想起昨夜杜风正说起的可萨军动向,战争一旦蔓延,不知又会拆散多少家庭。

"你家中。。。可还有其他长辈?"

话出口时,他才惊觉自己语气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连翘的手指绞住衣角,面色微微一怔:

"回都督,族里的长辈都在那场瘟病里去了。"

她睫毛轻颤,似是想起什么。

"只留下个远房堂叔,可去年听说。。。也没了。"

晨光斜斜照在她脸上,将眼底的落寞照得清清楚楚。

谭威喉结动了动又问:

"那。。。可曾订过婚约?"

这问题问得唐突,他却鬼使神差般想知道答案,连翘脸颊泛起红晕:

"不曾。。。奴婢自幼家贫,哪敢奢望这些。"

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