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莲花楼番外
林清浅正倚在李莲花怀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他王夫锦袍上垂落的丝绦,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温存。
李莲花则把玩着她一缕青丝,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清冽的龙涎香,只觉得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王总管刻意压低却难掩一丝异样的通传声:“陛下,户部右侍郎张大人求见,说…说有要事禀奏。”
林清浅微微蹙眉,刚想说不见,李莲花却已敏锐地捕捉到王总管语气里那点不寻常,他眸光微动,轻轻捏了捏林清浅的手,温声道。
“张侍郎?我记得他,前几日水泥路拨款,他跳得挺欢,说钱不够,让他进来吧,看看是什么‘要事’。”
林清浅点点头,坐直了身体,恢复了女王的端肃,只是眼角的余光仍粘在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则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后的巨大屏风阴影里退了一步,气息瞬间收敛,仿佛融入了背景。
户部张侍郎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此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搓着手进来,行过大礼后,眼睛滴溜溜一转,没看到王夫的身影,胆子似乎更大了些。
“启禀陛下,”他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讨好,“陛下夙兴夜寐,为国操劳,龙体要紧啊!臣…臣观陛下宫中侍奉之人,虽多,却未必能真正体察圣心,为陛下分忧解乏……”
林清浅端起案上的清茶,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无波“张爱卿有何高见?”
张侍郎弯得更低,声音压得神神秘秘“臣…臣近日访得几位绝色佳人,不仅姿容昳丽,更兼通晓音律,善解人意,尤擅…尤擅按摩推拿之术,最能舒缓筋骨疲惫。陛下日夜辛劳,身边正需此等妙人儿服侍,红袖添香,岂不快哉?臣斗胆,愿将人送入宫中,供陛下……”
他话还没说完,只觉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
林清浅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厌恶。
而屏风之后,李莲花那原本含着温润笑意的眼眸,瞬间结冰!深邃的瞳孔里,风暴在无声酝酿。
好啊,挖墙角挖到他李莲花的头上了?还“红袖添香”?还“善解人意”?当他这个王夫是死的吗?
张侍郎还在滔滔不绝地描述那几个“绝色”如何如何好,浑然不觉死神的镰刀已经悬在了头顶。
李莲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冷冽,他李莲花虽然温和,但从来不是一个没有血性的人,尤其是有人要挖他墙角,要知道,林清浅早已是他心中的偏执。
命运让他们相遇相知相爱,他李莲花痛苦这么久才等到了他的救赎,他怎能让不相干的人插足他的幸福!
他不允许林清浅的生活里除了他还有他人!
接下来的几天,张侍郎还在做着靠献美男平步青云的美梦,却不知一场灭顶之灾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他袭来。
李莲花是谁?那是曾经的天下第一!查一个根基不深、手脚还不干净的户部侍郎?简直比翻医书还容易。
张大禄那点破事,桩桩件件,如同被扒光了衣服晾在太阳底下!
证据链完整清晰,铁证如山!
几天后的朝会上,当张侍郎还在琢磨着怎么再向女王暗示一下“美男”的好处时,李莲花施施然出列了。
他穿着象征王夫身份的华贵朝服,姿态依旧从容优雅,甚至脸上还带着点惯常的温和笑意。
“陛下,”他声音清朗,响彻大殿,“臣,有事启奏。”
他直接将一叠厚厚的卷宗呈了上去,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户部右侍郎张大禄,在职期间,贪赃枉法,数额巨大;强抢民女,逼死人命;克扣……桩桩件件,铁证如山,请陛下御览。”
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大臣都惊愕地看着这位平日里温润如玉、似乎只关心给女王炖汤的王夫。
他此刻站在那里,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仿佛一把绝世名剑,终于缓缓出鞘,寒光凛冽!
林清浅接过卷宗,越看脸色越沉,她猛地合上卷宗,“啪”地一声拍在御案上,凤目含威,扫向抖如筛糠的张大禄“张大禄!你还有何话说?!”
“陛…陛下!冤枉啊!这…这是污蔑!是王夫他…他……”张大禄语无伦次,惊恐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终于侧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污蔑?张大人,你府中书房暗格第三层左数第七块砖下,藏着你与织造私通的账本,要不要本王夫现在派人去取来,给诸位大人开开眼?”
张大禄如遭雷击,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完了!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林清浅雷霆震怒“好个张大禄!食君之禄,不思报效,竟敢如此祸国殃民!来人!剥去他的官服顶戴,打入天牢!查抄家产,其家眷发配苦寒之地,永不赦免!以儆效尤!”
侍卫如狼似虎地将瘫软哀嚎的张大禄拖了下去。
整个朝堂噤若寒蝉,所有大臣都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那些原本心里有点小心思,琢磨着是不是也效仿一下“献美”路线的官员,此刻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涔涔。
王夫…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王夫,动起手来竟是如此狠辣果决,雷霆万钧!这哪里是温润的莲花,分明是带刺的毒藤,是蛰伏的猛虎啊!谁还敢去触这个霉头?嫌自己命长吗?
下朝后,回到寝宫暖阁。
屏退左右,殿门一关,刚才在朝堂上还一副“剑神出鞘、大杀四方”模样的李莲花,瞬间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整个人“瘫”在了软榻上。
他扯了扯自己一丝不苟的领口,露出一小段线条优美的锁骨,眉头微蹙,长长地、委屈巴巴地叹了口气“唉——”
林清浅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去沉重的发冠,从镜子里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
李莲花翻了个身,侧躺着,支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声音拖得又长又软“浅浅啊……你说我这王夫当得,容易吗我?”
林清浅忍着笑,故意不回头“哦?我们威震朝堂、弹指间就让贪官灰飞烟灭的李大剑神,有什么不容易的?”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李莲花立刻坐起来,掰着手指头开始“诉苦”,“你看啊,白天要给你炖汤,晚上要给你暖床,批折子要帮你参谋,边境哨卡结实不结实我还得操心……这就算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酸溜溜,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现在倒好!还有人嫌我伺候得不够周到?居然要往你身边塞什么‘绝色’?还‘善解人意’?还‘红袖添香’?呵!”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像个被抢了心爱糖果的大孩子“那姓张的什么眼神?我李莲花站在这儿,还有人敢提‘绝色’二字?这龙兴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还有比我更‘善解人意’、更懂怎么给你‘解乏’的人吗?”他拍了拍自己胸口,一脸“舍我其谁”的傲娇。
林清浅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他这副“我很委屈但我就是要说出来”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对对对,李大剑神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绝色’哪比得上你一根手指头?”
李莲花立刻顺杆爬,张开手臂“那你还不过来安慰安慰你家受了大委屈的王夫?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需要陛下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好!”
林清浅笑着走过去,被他一把搂进怀里,他埋首在她颈窝,像只大型犬一样蹭来蹭去,闷闷的声音带着热气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浅浅,你是我的!谁想把你抢走,我就查出他的罪证,抄家灭族,或是……”
挫骨扬灰,让他再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李莲花的眼里闪过一道晦暗的光。
“是是是,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林清浅心软得一塌糊涂,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李相夷也好,李莲花也好,我的王夫,永远只有你一个,那些歪瓜裂枣,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这还差不多……”李莲花在她颈窝里发出满足的咕哝声,随即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带着点狡黠,“那……心灵创伤的补偿呢?光嘴上说说可不行。”
“哦?王夫想要什么补偿?”林清浅挑眉。
“嗯……”李莲花故作深沉地想了想,然后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坏笑和撒娇,“今晚……陛下能不能只穿上次进贡的那件薄如蝉翼的鲛绡纱衣?然后……让为夫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比那些‘善解人意’的,更善解人衣?”
林清浅瞬间红了脸,羞恼地捶了他一下“李莲花!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
“哎哟!打疼了!”李莲花夸张地捂住胸口,又赖皮地贴上来,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对着自家夫人,要那么正经干嘛?再说了,我这可是在努力‘固宠’啊陛下!职责所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窗外的玉兰花在风中轻轻摇曳,馥郁的甜香再次弥漫开来,这一次,还夹杂着暖阁内低低的笑语和某人得寸进尺的“讨价还价”声。
女王陛下和王夫大人的“固宠”与“宠幸”日常,还在甜蜜而“不正经”地持续着。
而朝堂上下,关于王夫大人那深不可测的手段和护妻狂魔属性的传说,也彻底传开了,再无人敢动半分歪心思。
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