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靓仔 作品

第532章 《<一到七字诗?道>的符号诗学与哲学维度》(第3页)

诗人对传统符号的现代转译,体现在对雅俗符号的并置与重构。“油盐酱醋茶” 与 “诗画琴棋书” 的对举,打破士大夫文化与平民文化的壁垒,如《庄子?齐物论》“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在符号的平等对话中彰显道的普遍性。而以粤语方言 “有冇” 收束,更将形上之道拉回日常之域,完成对传统道论的祛魅与再赋魅,如维特根斯坦 “哲学问题可以比作保险柜上的锁,号码拨对了,锁就打开了”,此处方言即为开锁的密码。

四、哲学符号的终极叩问:在 “有冇” 之间的存在之思

全诗以 “有冇” 作结,堪称神来之笔。“有” 与 “无” 是道家哲学的核心范畴,《老子》云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在粤语中,“有冇” 不仅是日常的疑问词,更成为存在论的终极叩问 ——“子丑寅卯” 的时间流逝中,“太”(太极)之 “有” 与 “冇”(空无)如何辩证统一?这种追问,直指海德格尔 “存在之遗忘” 的现代困境,在东方哲学语境中寻找存在的诗性解答。

“有冇” 的符号形式亦具深意:“有”( jau?)为上下结构,上 “大” 下 “月”,似人立天地间;“冇”(mou?)为 “有” 的省写,以 “无” 代 “有”,暗含否定之否定。二字的并置,如阴阳鱼的互相咬合,构成存在的动态平衡。这种对存在的诗性言说,既非西方存在主义的焦虑,亦非传统道家的玄虚,而是在日常语言中开显存在之维,如伽达默尔 “语言是存在的家”,此处方言即为存在之家。

在当代文化语境中,树科的《一到七字诗?道》展现出三重启示:其一,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化不必求诸宏大叙事,可在文字符号的微观操作中实现创造性转化;其二,方言作为地域文化的活化石,可成为哲学思辨的载体,打破普通话对学术语言的垄断;其三,诗歌不必困于抒情传统,可成为哲学思考的容器,在符号游戏中抵达思想的深渊。这种诗学实践,为当代诗歌的突围提供了极具价值的路径 —— 以文字为符,以声韵为咒,在解构与重构之间,让道在诗中显影,让诗在道中重生。

当我们再次凝视这首阶梯状的诗行,仿佛看见一位现代诗人在沙湖畔的晨光中,以汉字为棋子,在天地棋盘上推演道的奥秘。从 “中” 到 “有冇”,不是线性的递进,而是循环的太极;不是知识的堆砌,而是智慧的显豁。这或许就是诗歌的终极意义:在符号的丛林中,为人类的存在之光开一扇窗,让道的微风穿过千年时光,拂动每一个寻求本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