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字隙间的太极》(第2页)
首先是将文字符号转化为视觉图像。从\"有\/冇\"的字形对比到太极图的视觉呈现,诗歌完成了从语言符号到哲学图示的跳跃。这种转化呼应了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的观点:\"图像俘虏了我们。而我们无法逃脱它,因为它处于我们的语言之中,而语言似乎不停地向我们重复它。\"
其次是将对立概念转化为互补关系。\"有\"与\"冇\"不再是非此即彼的对立关系,而是如阴阳二气般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动态平衡。这种思维与道家哲学一脉相承,《庄子·齐物论》所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的辩证思维在此得到诗意的再现。
第三是将哲学思考转化为人际关系。\"你我同框\"一句巧妙地将抽象的哲学思考具象为人际关系,暗示自我与他者如同太极图中的阴阳两仪,既对立又统一。这种转化令人想起马丁·布伯的《我与你》中关于人际关系本体论的论述,但树科以极简的粤语诗句,达到了相似的哲学深度。
尤为精妙的是\"形态天地\"四字,它暗示太极图不仅是对\"有\/冇\"关系的比喻,更是对天地万物生成变化的模拟。这与《周易·系辞上》\"易有太极,是生两仪\"的思想形成互文,展现了诗人对传统哲学的诗性理解。
三、方言哲学中的普世关怀
诗歌最后一节将视野从哲学图示扩展到现实世界:\"噈睇睇天,睇睇地\/我哋其中,大同人间\/仲唔明?有冇意思……\"。诗人引导读者从观察天地万物中领悟\"有冇\"的辩证关系,并最终指向\"大同人间\"的理想图景。这里的\"大同\"明显呼应了《礼记·礼运》中\"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的政治理想,但树科通过粤语特有的表达方式(如\"我哋\"、\"仲唔明\"等)赋予了这一古老理想以当代性和地方性。
\"仲唔明?有冇意思……\"这一反问句式的结尾尤为耐人寻味。表面看,这是诗人对读者的直接询问;深层看,它暗示了理解(明)与意义(意思)之间的辩证关系。维特根斯坦曾说:\"哲学的真正发现是,当我想进行哲学思考时能够停止。\"树科似乎也在暗示:当我们在\"有\"与\"冇\"的辩证中领悟了存在的真谛,那么追问\"有冇意思\"本身就失去了意义——或者说,意义正在于这种追问的过程本身。
这种通过方言表达普世关怀的创作路径,在世界文学中不乏先例。如苏格兰诗人罗伯特·彭斯用苏格兰方言创作却表达人类普遍情感,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通过方言土语探索民族身份与人类境遇。树科的粤语诗歌同样如此,它既是地方性的,又是普世性的;既是方言的,又是哲学的。
四、粤语诗学的本体论转向
《有冇嘅辩证》代表了当代粤语诗歌的一个重要转向:从民俗风情、地方特色的表层描写,转向对语言本体和存在本质的哲学思考。这首诗至少有三个方面值得特别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