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步道上的诗性突围》
《步道上的诗性突围》
——论树科《诗歌步道》的时空辩证与语言狂欢
文/文言
在粤北韶城的沙湖畔,一条逶迤的诗歌步道正以语言的魔方重构着现代人的精神地理。树科《诗歌步道》以粤语为经、古典为纬,在方言的褶皱里编织起跨越千年的诗学对话。这首作品既是对诗歌本体的深度叩问,亦是一场解构与重构并置的语言狂欢,其价值恰在于以戏谑消解庄严,以俚俗承托高雅,最终在步道与布道的语义迷宫中,完成对诗歌本质的现代性阐释。
一、方言诗学的空间生产:从“黐山黐水”到“意象缠绵”
开篇“黐山黐水黐屋企”的连环叠韵,如粤剧梆子般敲打出岭南特有的生存韵律。“黐”字三叠不仅构成空间上的粘连意象,更隐喻着诗歌与土地的血缘契约。这种方言词汇的陌生化运用,恰似t.s.艾略特在《荒原》中以琐碎意象重构神话的现代手法,将日常语境中的粘滞感升华为诗性的存在状态。当“有花有草有人气”的市井图景与“张宰挥笔”的文人雅事并置,作者已然在解构传统诗歌的雅正边界,构建起雅俗共生的诗学场域。
“沙湖畔,韶州广场嘅歌吟”将物理空间转化为诗学现场,广场作为现代都市的公共空间,在此被赋予古典诗会的仪式感。这种空间错位令人想起本雅明笔下“游荡者”在拱廊街的诗意栖居,而“上山落坡有大路”的民间谚语,则以劳动号子的节奏消解了登山临水的文人雅趣。当“细路攰咗坐凉亭”的童真场景与“李白杜甫白居易”的圣徒列队形成互文,诗歌史上的巨人身影在方言的滤镜下褪去神圣光环,转化为可触可感的邻家老者。
二、语言游戏的狂欢剧场:解构与重构的辩证法
“诗歌嘅步道/我谂极谂唔明”的自我指涉,将文本拽入元诗学的思辨深渊。作者在此化身巴赫金笔下的“小丑”,以俚俗的粤语语法解构诗歌的神圣性。“步道喺布道?”的谐音双关,既是对诗歌教化功能的戏谑,亦是对语言能指的戏耍。这种语言的狂欢化处理,恰似拉伯雷《巨人传》中卡冈都亚的盛宴,在解构中完成意义的增殖。当“行行复行行”的叠句与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形成互文,古典的悠然被置换为现代人的精神游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