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靓仔 作品

第113章 《语言褶皱里的反叛》(第3页)

五、方言诗写的当代意义

在普通话中心主义的阴影下,粤语诗写始终面临双重困境:既要在语言层面抵抗文化霸权,又要在诗学层面突破方言的民间叙事窠臼。树科这首诗的价值,在于将方言提升为思辨工具——那些被标准汉语过滤掉的语音褶皱,恰恰成为刺破现实假面的锐器。当"家婆、家公"的称谓携带着宗法制度的重量碾压而来,诗人用"孤儿妹"的轻盈称谓实现了四两拨千斤的反制。

这种语言策略,与黄灿然在《我的深圳地理》中对粤语词汇的诗性转化,以及廖伟棠在《野草莓》系列中对潮汕方言的现代性改造,共同构成南方方言诗写的三重奏。但树科的独特之处在于,他将婚恋伦理这个最传统的命题,变成了检验方言诗学能量的试金石。当标准汉语在婚嫁叙事中不断复述"执子之手"的古老誓言时,粤语以"面怼怼"的鲜活质感,撕开了温情面纱下的权力博弈。

结语:

《我情愿嫁俾一个孤儿仔》的价值,不仅在于用方言重写了婚姻叙事,更在于证明了边缘话语的思辨力量。那些被标准汉语规训机制排斥的语言碎片,在诗人手中重组为锋利的镜面,既照见传统伦理的裂缝,也折射出商品社会的荒诞。当诗人选择用粤语说出"我嫁哈",他实际上完成了一场静默的革命——在语音的褶皱处,在语法的裂隙中,诗歌重新夺回了命名世界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