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我回来了

癞十八出神地望着扶楹,她正转过身眺望落日,残阳的余晖洒在她如玉的侧脸上,宛如萦绕着一层神光,他恍惚觉得,或许很多年前的兽神巫女,也是这般模样吧?

郁离的目光亦久久停留在扶楹身上,她的话语入耳,令他呼吸猛地凝滞了一瞬。

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该回去了。”扶楹红唇微启,眉宇间有一瞬淡漠,转身踏入渐沉的暮色中。

她的最后一次养老生涯,还得在任务中消磨,何其讽刺,同样可怜可悲不是吗?

郁离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骨节泛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孤绝的背影,心底蓦地涌起了一阵钝痛,又夹杂着隐隐的不安。

他还未及深思,身侧忽有疾风掠过,癞十八已经不管不顾朝扶楹追了上去。

郁离神色一变,拧眉跟了上去,刚欲呵斥,却看到癞十八没有靠近扶楹,他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将一些随着黑暗侵袭而靠近的野兽尽数收拾干净,又默默跟上。

这样的癞十八,让郁离觉得有些熟悉。

当他看到癞十八把采摘来的野果塞给扶楹时,才恍然回过神来。

癞十八这副笨拙守护的模样,不是和偷偷跟着扶楹而来的他,如出一辙吗?

郁离盯着癞十八看了许久,终是收回视线,也默不作声地缀在扶楹身后。

两个“护花使者”,竟极有默契,一个负责警戒驱逐野兽,另一个就去摘果狩猎。

两人没有刻意隐藏,扶楹也没有开口赶人。

反正话她都已经说清了,他们既然甘之如饴,她又何必徒做恶人?

人生苦短,各得其所便是圆满,对于这个时候的郁离和癞十八来说,跟着她,为她干一些琐事,就是心满意足的事。

归途比预想中顺利许多,不过十日光景,就回到了黑鳄沼泽。

这一趟远行耗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甚至兽人大陆的狩猎季都已经临近了尾声。

扶楹还没进入沼泽,就被一道迅疾的身影卷入怀中。

微凉的怀抱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栗,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箍进怀里,却在感受到她腹部的隆起时,腰腹本能往后撤了两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