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奶牛猫 作品

第180章 宁明元年(求月票求订阅)(第3页)

“嗯。我们走。”

那一刻,帝魂图坠天。

天极殿碎。

帝国千年武律,从此倾塌。

——那一瞬,整个大乾,再无帝。

帝都街巷間,风雪未止,千万人仰望那尚未熄灭的雷图之痕。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武者,初入品阶,神识尚浮,在过去,他从不敢抬头看那魂图之巅,只知那是帝命所凝,非他等可窥。

可今日,他仰望那自天而降的五魂之轮,心中第一次泛起炽热的悸动。他低声问身旁的师兄:“我们……也可以修到那一步吗?”

那师兄本是九品,曾言“人贵有命,武各有阶”,如今却沉默许久。

他望着天穹的雷痕,说:“以前,我不信。”

“但现在,我……不知道了。”

远处市井巷中,一名老铁匠放下肩上的水桶,抬头望着天空。

他曾三考镇武司,不中;此生只修至八品,却在今朝亲眼见一人以断臂之身、凡俗之名,劈碎帝座、裂开武律。

老者手微颤,泪水沿着烧伤的皱纹滑下:“老天开眼……老天,终于开眼……”

帝都街巷间,千万人仰望未散雷痕。

这不只是一次战争的胜负。

这是整个大乾王朝千年来,第一次有千万人同时抬头望天。

天极殿外,血未干,魂焰犹炽。

楚宁静立残阶之上,俯瞰焦土帝座,身后魂图缓缓消散,天地如临一息静止。

谢明璃立于他侧,身披素衣,眼中寒霜映照,却仍未言语。

群臣自金阶之外鱼贯而至,有者惊惶跪伏,有者默然垂首,有一老臣踉跄上前,掀袍而拜:“楚上……愿承天命!”

此言一出,众人跪伏,山呼“雷魂楚宁,九州共主”。

唯有他未动。

楚宁眉眼淡然,静静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帝座许久,忽而轻声道:

“我不登此座。”

众臣一震。

楚宁抬手,指向那尚未熄尽的“帝魂图”残痕:“因它,不该再有人登。”

他目光一转,扫过满殿跪伏群臣,淡淡补了一句:

“帝座之下,法可生护世之律;帝座之上,法可化枷锁之笼。”

“权本无恶,恶在执者;座本无罪,罪在居者。”

他垂眸,衣袖掠过断臂之侧,语声微顿,似自问亦似自誓:

“我残此一臂,不为遗恨,只自限不问权,不为王。”

掌中雷火起,魂轮一转,将帝图之痕尽数焚尽。

他转身,望向群臣,目光沉静如誓:

“武律千年,以律制命;但律之初衷,是为护人,不是为困人。”

“武道不该是牢笼,不该是权贵血脉垄断资源、断他人求生之路的工具。”

他回身,望向群臣,目光沉静如誓:

“从今日起,武不再是贵胄的标记,而是人人皆可习之技。”

“武阶不再定尊卑,官位不再因血脉。”

“布衣可议国政,武者需守律章。”

“这天下,不归一姓,不归一座——它只属于所有人。”

这时,一位曾随端王左右的老臣上前几步,面色微动:“可若天下无主,新律未立,民将何依?”

他眼中隐有探意:“您既有天下之威,何不正名于九州?”

楚宁未应,谢明璃却已上前一步,眼中寒光不掩:

“你是问如何重立王座,还是打算换个主子跪?”

那老臣面色一变,欲言又止。

谢明璃展开一卷书:“这是三日来所拟新章,不为权,不为世袭,只为天下可有律可循。”

那卷上书:

《魂识平权三十六条》

《律由选立法草案》

《武者特权废止令》

《魂狱封存令》

她亲笔写下:“起誓者,不可再为祭器;亡者,不得再筑魂阵。”

“魂只护人,不再锁人。”

“镜狱封,帝印焚,魂律立,天地平。”

她一字字宣读时,眼神未曾动摇。

天顶晨光洒落,照在她白衣之上。

她忽而想起母亲血落魂坛之夜,那最后回望的目光。

那目光未说一句话,却把此生所有命都交给了她。

如今,她终于站在帝阙前,以自己的手,将那早该死去的“天命”,彻底掀翻。

她展开卷轴,朗声读出每一条。

群臣静默无声,她目光缓缓扫视全场——曾经,她只敢仰望,如今,她审视他们。

“娘。”她心中轻声,“您看到了吗?”

魂图缓缓闭合,誓雷归藏。

帝都的天,第一次彻底放晴。

从那日起,大乾王朝除名。

天极殿被焚毁,原址立一碑,题字:

“武在人间。”

此年,为“宁明元年”。

以楚宁之名,昭宁之志;

以谢明璃之誓,照明未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