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宣判现场!婶娘被判流放三千里,堂姐送去家庙
顺天府尹大堂的青石板被百年官靴磨得发亮,今日却沾满了百姓的鞋印。门槛外糖葫芦摊的竹签歪在草筐里,卖糖画的老汉忘了转动熬糖的铜勺,全踮着脚往公堂里瞅。堂中跪着两个女人——前头那个披头散发,锦缎囚衣上沾着半片草屑,正是三天前还在将军府颐指气使的柳氏;后头那个发髻松垮如败絮,脸上铅粉混着泪水糊成花白,竟是曾以"京城第一才女"闻名的沈二小姐沈若柔。
"肃静——!"衙役的水火棍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细碎的石粉。
沈微婉立在旁听席雕花屏风后,指尖捏着刚买的糖画凤凰。糖丝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泽,她舌尖刚舔过凤凰尾羽,糖浆便黏在唇角。七皇子萧煜斜倚着朱红廊柱,墨色衣摆扫过她月白裙角,突然俯身贴近她耳畔:"瞧你堂姐的堕马髻,倒像是被野猫抓过的鸟窝。"
他话音未落,沈若柔恰好抬手去扶摇摇欲坠的珍珠钗,散乱的发丝滑落,露出鬓角一道醒目的白发。沈微婉咬下糖画的凤头,含混不清地嘟囔:"殿下该看婶娘的指甲,方才拽住衙役衣襟时,那红油甲套刮出的血痕,比我这支糖画还艳呢。"
正说着,知府大人踩着绯红官靴跨上公堂。他腰间玉带扣硌得肚子发疼,却仍板着脸一拍惊堂木:"带犯人柳氏、沈若柔!"
"扑通"一声,柳氏突然挣脱衙役钳制,膝行三步磕在青砖上。她发髻上的赤金步摇歪向一侧,珠串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大人明鉴!老身冤枉啊!全是沈微婉那小贱人陷害——她觊觎将军府库房钥匙,才买通账房伪造流水!"
"伪造账册?"知府冷笑,冲师爷扬了扬下巴。泛黄的账本在案几上展开,墨迹在烛火下泛着陈旧的褐色:"柳氏你看,十年前你支取二十件翡翠摆件,记在'老夫人赏'名下——可老夫人过世时,你还没进沈家大门呢!还有这笔三千两白银,记成'给大小姐添妆',实则入了你兄长在西城的'鸿运赌坊'!"
柳氏瞳孔骤缩,猛地转头指向屏风后的沈微婉,指甲几乎嵌进木栏:"是她!她是从阴间爬回来的恶鬼!她......"
"放肆!"知府惊堂木拍得震天响,案几上的朱砂砚溅出几滴红墨,"大晟律例岂容你妖言惑众!柳氏,你贪墨将军府中馈银两万七千两,克扣边疆军饷八千两,更与黑风寨匪首密会信函三封——"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屏息的百姓,"数罪并罚,判你流放三千里,发往漠北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不——!"柳氏如遭五雷轰顶,瘫倒时撞翻了身后的铜香炉。三千里流放,沿途驿站的糙米饭能磨破喉咙,漠北的风沙能刮掉三层皮,她养在深闺四十年的细皮嫩肉,如何经得住这番磋磨?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柳氏身后的沈若柔突然尖叫着扑上前。她水袖翻飞间,腕上金镶玉镯磕在案几角上,迸出一道裂痕:"大人!我娘是被冤枉的!全是沈微婉逼我——她偷换我的赤金镯子,还在我裙里缝满了痒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