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熏猪肚的金桑君 作品

第94章 七皇子憋笑实录:“这诗……好像有点道理”

太傅府的九曲桥畔,暮春的风卷着紫藤花的甜香掠过湖面,将廊下悬挂的竹帘吹得簌簌作响。七皇子萧煜斜倚在玲珑剔透的太湖石后,指间的白玉茶杯随着肩膀的颤抖晃出圈圈涟漪,杯中的碧螺春险些泼溅到月白锦袍的暗纹袖摆上。身旁的侍从墨书急得直搓手,望着自家殿下憋得通红的耳根,压低声音道:“殿下,您瞧这茶盏都快晃成拨浪鼓了!”

“多事。”萧煜抹了把险些笑出的泪花,嘴角却仍像被线牵着般不住上扬,“没见本王在琢磨‘民间采风’?”他透过石缝望去,只见水榭中央的沈微婉正被三个青衫酸儒围得密不透风,为首的王朗举着泥金折扇唾沫横飞,扇面上的墨竹图被气得发颤:“沈大小姐,方才那首‘蛛网诗’文理不通,有本事以‘牛粪’为题,作首雅诗!”

墨书吓得手一抖,差点跪到青苔石径上:“殿、殿下,这题目也太……腌臜了吧?”

“嘘!”萧煜屈指弹了弹石缝间的草屑,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榭里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只见沈微婉闻言眼睛一亮,像发现新玩具的孩童般蹲下身,指尖戳了戳池边湿润的青苔,清脆的嗓音突然响起:

“春日牛耕田,

遍地黄金丸。

农夫拾回家,

沃土堆成山。

花草见了笑开颜,

禾苗见了腰板挺——

咦?

酸儒嫌臭捂鼻子,

不如去吃蜜饯甜!”

尾音落下的刹那,水榭里先是针落可闻的寂静,随即爆发出轰然大笑。王朗的脸“腾”地涨成紫茄子,折扇“啪”地拍在石桌上,震得棋盘上的棋子纷纷滚落:“粗鄙!简直是污了这流觞曲水的风雅之地!”

“污了?”沈微婉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站起身,发丝间的琉璃珠随着动作叮咚作响,“王公子可知‘化作春泥更护花’?没这‘牛粪’肥沃土地,哪来您扇面上那几竿假模假式的墨竹开花?”

“噗——”萧煜再也绷不住,茶盏里的茶水溅到衣襟上,烫得他一激灵却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墨书急得直拽他袖子,险些哭出来:“我的殿下!您可是皇子啊!仪态!注意仪态!”

“仪态能当桂花鸭吃?”萧煜掏出手帕擦着衣襟,眼底却亮得惊人,“你且细听——”

“够了!”王朗指着沈微婉,额角青筋直跳,“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以‘破鞋’为题,作!”

沈微婉刚挑眉欲言,一道清润的嗓音忽然从假山后传来。萧煜慢悠悠踱步而出,月白锦袍的下摆扫过沾着露珠的鸢尾花,发间还沾着两片顽皮的紫藤花瓣。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得抑扬顿挫:“王公子稍安勿躁,此诗虽俗,却暗合‘机关算尽太聪明’的妙理,妙啊!”

王朗一愣:“殿下何出此言?”

“你看这‘蛛网诗’,”萧煜走到沈微婉身侧,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婶娘算盘精,算计如网系’——岂非在说世间算计如蛛网,看似绵密实则易破?比你那扇面上学究气的墨竹,可实在多了。”

沈微婉偷偷在袖中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却听萧煜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王朗僵硬的脸:“至于‘牛粪诗’,更是道出‘万物循环’的至理。王公子若嫌其臭,怕是从未见过田间‘晨兴理荒秽’的景象吧?”

王朗被噎得一口气堵在喉咙,脸色由紫转青,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公鸡。躲在人群后的柳氏气得直跺脚,手里的绢子几乎被绞碎,身旁的沈若柔更是掐碎了帕子上的并蒂莲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