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南瓜灯里的金发 与感恩梳刑
托拉夫镇的十月末总飘着焦糖苹果的甜腻,林赛·霍洛韦的雪佛兰碾过主街的落叶时,后视镜里闪过佐伊的指尖——那孩子正把一缕金发缠在樱桃发卡上,像在编织某种符咒。三天前中央车站的“梳头挑战”新闻还在本地电台循环,可此刻的小镇集市热闹得可疑,摊位上的南瓜灯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歪头,仿佛在偷看什么秘密。 “妈妈,那个奶奶的头发会说话。”佐伊突然指向街角的旧货摊。穿格子围裙的老妇人正用桦木梳整理假发,梳齿间卡着半张泛黄的移民文件,边角印着“hv-07”的编号。林赛的银梳在口袋里发烫,她认出那是1948年玛丽的字迹,墨迹里混着金盏花的暗纹。
旧货摊的帆布下堆着几百把断梳,标签上写着“移民遗物,1947-1978”。老妇人抬头时,耳后闪过星形红斑,“霍洛韦女士,”她的俄语口音带着糖浆般的黏腻,“您女儿的头发,比玛丽的婚纱还亮。”佐伊突然抢走一把檀木梳,梳柄内侧刻着“伊莉娜”的名字,正是林赛双胞胎姐姐的克隆体编号。
回家的路上,佐伊在后座哼起《致爱丽丝》的变调。林赛的手机震动,社区论坛弹出新帖:“第七个金发女孩失踪——这次是镇长女儿。”配图是万圣节游行的合影,七个女孩的发间都别着樱桃发卡,和佐伊此刻别在毛衣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午夜的雨声惊醒了林赛。她摸向床头,银梳不翼而飞。楼下传来梳头声,混着南瓜灯的爆裂声。厨房地板上散落着金发编成的符咒,佐伊跪在打开的烤箱前,把玛丽的桦木梳插进正在烘烤的火鸡——那是感恩节的传统食材,此刻却渗出金盏花油。
“妈妈,奶奶说火鸡的肚子能装下诅咒。”佐伊转头时,嘴角沾着面包屑和血迹,“伊莉娜阿姨就是这样把我生出来的。”林赛这才发现,女儿的牙龈长出了透明的梳齿,每道齿痕都刻着托拉夫旧井的坐标。
阁楼的灰尘在月光下起舞。林赛翻出克莱尔的旧日记,1985年万圣夜的字迹浸透煤油:“伊莉娜在地下室给洋娃娃梳头,那些娃娃的头发会吃人。”泛黄的照片里,年幼的自己抱着金发娃娃,娃娃的眼睛正是佐伊现在的瞳孔颜色——金盏花混着地铁隧道的幽蓝。
凌晨三点,社区警报突然响起。林赛抱着佐伊冲向镇广场,七个南瓜灯在喷泉池里漂浮,每个灯上都刻着失踪女孩的名字。镇长的女儿趴在池边,头皮被剥成梳齿状,血泊中躺着佐伊的樱桃发卡。人群中,旧货摊的老妇人举起桦木梳,梳柄上的“伊莉娜”变成了佐伊的笔迹。
“她们在重演1948年的梳祭。”凯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赛转身,看见记者的相机镜头里,佐伊正把金发缠上镇长女儿的手指,“每七十年,托拉夫需要七个金发新娘,这次轮到美国女孩了。”
回家的路上,佐伊突然安静下来。她的耳后红斑变成了南瓜灯的形状,“妈妈,”女孩举起从旧货摊偷来的檀木梳,“伊莉娜阿姨说,下一个新娘的头发要编成火鸡的羽毛。”林赛的银梳突然从佐伊袖口滑落,齿间缠着一缕不属于任何人的白发——那是旧货摊老妇人的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