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铅芯圣像

溶洞顶壁渗下的冰水混着血污，在莉迪亚脚边积成暗红水洼。叶卡捷琳娜的骸骨在导管抽离后散作灰白粉末，唯有肩章上熔化的鹰爪徽记如同地狱烙印，在幽暗中蒸腾着腥气。那柄由十万枚律法齿轮锻成的巨剑并未坠落——剑尖投影的冬宫影像熄灭前最后一帧，奥列格枯瘦的指尖正从《矿脉法典》烫金封面下抽出羊皮卷，卷首处干涸的蜡印形如鸢尾花凋零的花瓣。

莉迪亚靴尖碾过满地齿轮残骸。一枚刻着“矿税逾万者枭”的青铜碎片扎进靴底，她拔出碎片时，断裂处的木芯纹路令瞳孔骤缩——这哪是什么青铜律柱，分明是粉刷铜漆的橡木梁！议会厅去年翻修时“遗失”的十二根主梁，竟被铸成了帝国的审判基石！

“真是…精妙的亵渎。”她冷笑抬首。崩塌的悬吊结构后方，岩层因巨剑牵引裂开幽深缝隙。六根伪律柱的基座暴露无遗：每座基台都由铅块浇铸，表面刻意仿造青铜蚀刻的《法典》条文。而在铅座接缝处，赫然烙着双头鹰徽与交叉矿镐的印记——帝国矿务局的官徽！

奥列格将血迹斑斑的羊皮卷凑近壁炉。火舌舔舐卷尾署名处“尼古拉·罗曼诺夫”的花体字时，羊皮突然分层剥开！夹层里滑出半片薄如蝉翼的桦树皮，其上密布着针孔大小的暗码——这才是真正的销毁令原件。元帅灰眸映着火光，指尖划过暗码旁一行小字：

枢机院首席工匠 瓦伦丁·k 监制他枯唇扯出冰冷笑意。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瓦伦丁浑身结冰跪在书房的情景历历在目。年轻工匠为保住难产妻子的命，颤抖着在铅芯基座图纸上按下手印。“您会得到最好的圣彼得橡木，大人。”瓦伦丁当时的声音如同生锈铰链，“但铅座…铅座会腐蚀整座审判台…”

炉火“噼啪”爆响，羊皮卷化作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