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棋局暗涌(第2页)
冬宫深处,书房的暖意似乎被壁炉里跳跃的火焰隔绝在外。奥列格·彼得罗维奇元帅陷在宽大的丝绒扶手椅里,手中那份关于远东舰队后勤补给的报告,已经许久没有翻动一页。袅袅的热气从精致的瓷杯中升起,锡兰红茶的香气在旧书卷和雪茄的气息中显得有些单薄。
古板的宫廷侍从官无声地滑入,俯身低语。声音轻得如同羽毛落地:“矿坑深处,门已开。小姐进入。目标重伤。对方封锁入口。”
奥列格元帅的眼皮缓缓抬起,视线越过侍从官花白的头顶,落在壁炉中一块燃烧得特别明亮的松木上。火焰在那块木头上跳跃、吞噬,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几秒钟的沉默,书房里只有木柴燃烧的声响。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得如同无风的湖面:“知道了。茶凉了,换一杯。”
侍从官垂首,无声退去。
书房重归寂静。奥列格元帅的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报告,但焦点却似乎穿透了纸页。他轻轻放下报告,身体向后更深地陷入椅背的支撑,苍老的手指抬起,无意识地、缓慢地摩挲着自己光滑的下颌。壁炉的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照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沉静的、深不见底的思虑。
矿坑深处,远离血腥与喧嚣的废弃支巷。浑浊的污水在坑洼中反射着应急矿灯昏黄的光,空气里是陈年积水和矿石粉尘混合的沉闷气味。
几个如同矿坑本身一部分的身影在黑暗中移动,脚步轻巧地避开脚下的碎石和积水。他们穿着沾满煤灰的工装,动作带着矿工特有的、在逼仄空间里锻炼出的精准和效率。一个脸上刻满岁月痕迹的老矿工停下脚步,蹲在湿漉漉的岩壁旁,没有用锤,而是用指节,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和力度,在几块不同的岩石上敲击了几下。声音短促、沉闷,带着矿脉深处特有的共鸣,在巷道里回荡片刻便消逝无踪。
“回声来了,”老矿工的声音压得极低,对着身边一个身形精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子说,“‘旧库’的门被撞开了。‘小鸟’飞进去了。‘伤兽’倒在门口。‘看门狗’守在外面。”
被称为“头儿”的中年男子——格里戈里,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蹲下身,手掌平贴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闭着眼,仿佛在倾听岩石深处传递的讯息。几息之后,他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决然的寒光:“‘尘埃’落定了…比预想的快。‘小鸟’不能折在里面,她是‘目录’。”他站起身,目光投向支巷深处更加浓重、仿佛通向地心的黑暗,“让所有‘影子’动起来。启动‘归巢’。我们走‘矿脉的呼吸’。”
绝对的黑暗,如同厚重的丝绒幕布,包裹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