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福气(第2页)
“呵!”幼成只笑出一声,呷口茶道:“你看他赎得回去吗?”
“赎个屁!”大庆与那些装腔作势的没落世族是死敌,口水差点喷到书桌上:“他好像羊皮煳灯笼,里头空,只剩外面一张皮,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夏天去。而娄家,我调查过了,老二正在和老大闹分家。老大老早欠的赌债到现在还没还清,又添了这永远填不满的鸦片费用。他自己三月还要嫁女儿,据说嫁妆未备,彩礼已经花费了大半部分,就靠卖老三家的房子救穷,这还不够,还在寻门路弄钱呢!我们办好手续从银行出来,他气喘吁吁追上我,说想约时间跟您见个面,聊点关于房子的事情。”
一女尚可收几家彩礼,房子大概也想依葫芦画瓢如此弄一弄。曾经也是官宦人家,眼看已成了漏风漏水的一艘破船,这是自作孽,幼成连声冷笑,不表示丝毫同情。
“我没时间跟他见面。还是请你继续出面,你再拿两千大洋备身。不过有个条件,二月开始,我要住进去,以后我在上海的栖身之地就定在那里。他们得给我留出上好的房间,这件事由他去说服虹影母亲。事成之后,或许还可以考虑再拿出一千大洋作为他的口舌费用。”
如此一来,房子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人也住在了同一屋檐下,他不仅是女婿,还是当家人,可当得是名正言顺。
大庆满口应允,两人又聊了聊陈家。根据倚清的佣人福珠提供的情报,少爷彦柏已经回家,病就这样了,心灰意冷之下,买好火车票两天之后动身回北平上学;小姐丽芬已提交休学申请,陈厚圃让她在家修身养性;陈厚圃自己,目前住在医院里,至于下一步是否辞职离开上海,还没有任何动静。
我不确定陈厚圃还能做些什么,但我总觉得他会做些什么,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幼成拨弄着桌上的镇纸沉吟。
“也许是我多虑了。”幼成说,他把镇纸放在台灯下对着灯光玩赏,这是墨玉材质,长长的一条,绿色淤积过于浓重,看着像黑沉的夜,微弱的台灯光线穿不透,只照出光滑的表面上疑似一缕琉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