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光环 作品

第202章 镇压革命的帝国主义走狗(第2页)

林文谦突然拔高了声音,像敲梆子似的:“规矩?清廷的规矩是‘宁与友邦,不与家奴’!英国人的规矩是‘利益至上’!咱的规矩,该是‘有饭同吃,有衣同穿’!今日我把话撂这儿——”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一道狰狞的刀疤,那是去年在厦门被清兵砍的,“要是不让我带头选话事人,明儿我就带着寨里的青壮去海边,把英军的测潮仪砸了!”

“林先生,”刘辉突然轻声说,“你可知这城寨为何叫‘九龙’?因山形如九条龙盘踞,首尾都对着海。英军说这是‘风水宝地’,清廷说这是‘化外之民’。可咱呢?”他扫过人群,“咱是手艺人,是庄稼汉,是当娘的,是带娃的——咱要的不是‘革命’,是‘活人’!”

林文谦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还想强辩:“这…这些…可以日后…”

“没有日后!”陈掌柜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城寨之产权归属,管理之最终权柄,不容置疑!今日所议‘基层自治’,是在我陈某人主持之下,在大清律例框架之内,在确保此地安靖前提之下,对寨内庶务管理方式的一种尝试!绝非尔等所妄想之割据裂土!更容不得任何鼓吹暴力、煽动悖逆之言!”

他不再看林文谦,猛地一挥手,如同挥下一把无形的铡刀:

“来人!”

话音未落,寨墙了望台上,一直沉默如铁塔般矗立的三名裹着鲜红头巾、身材异常魁梧高大的印度锡克士兵,如同接到指令的猛虎,动作迅捷而沉重地奔下土阶。沉重的军靴踏在夯实的土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瞬间打破了开阔地的死寂。他们腰间挎着的kirpan弯刀在初秋的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寒光,毫无表情的棕色脸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径直冲向林文谦。

“啊!你们做什么?!”林文谦的妻子秀兰尖叫着扑上来想护住丈夫,却被一个锡克士兵如同拨开稻草般轻轻格开,踉跄倒地。

“爹!娘!”两个年幼的孩子,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才四五岁,吓得哇哇大哭,本能地扑向父母。

“掌柜的!陈掌柜!开恩啊!”林文谦年迈的老母,满头银发在挣扎中散乱。她挣脱开士兵铁钳般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土台方向,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黄土地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咚、咚”声,混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和妇人绝望的哀泣。“我儿糊涂!他读书读迂了!求您看在我林家老小的份上,饶他这一回!饶了我们吧!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啊!求您别赶尽杀绝…孩子还小啊…”

那凄厉的哭求,那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那孩童无助的尖叫,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这些工匠都是有家室有儿女的,脸色惨白,不忍卒睹地别过头去。秦三娘捂住了嘴,身体微微颤抖。连一向强硬的赵大锤,也拧紧了眉头,看着那被士兵粗暴拖拽、犹自挣扎嘶喊“你们会后悔的!自由的种子已经播下!”的林文谦,再看看那磕头如捣蒜的老妇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孩童,重重地叹了口气。

陈掌柜站在土台上,身形挺得笔直,如同悬崖边的孤松。他脸上的线条绷紧如岩石,对那凄风苦雨般的哀求充耳不闻,眼神冷硬地扫过下方一张张惊惧、不忍、复杂难言的脸。

当林文谦一家老小如同被拔除的杂草,在印度士兵毫不留情的推搡和呵斥下,哭嚎着、踉跄着被拖向寨门方向时,陈掌柜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铁剑刻在寒冰之上,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