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卡文迪许家族(第2页)

“巴特尔先生，我们是中国人，家族在中国本土和东南亚有些业务，也有不少英国朋友和客户。我们很喜欢这套精美的有传承的茶具，不知道您准备要多少价格？”

“您好，东方的朋友。我印象中的中国人都是有辫子的，你们两位却是没有。不过这个不重要了，我知道东方很多家族都富可敌国，所以，这样一套维多利亚女王使用过的精美茶具，不能少于一千英镑。”

王月生还没有反应，周围又聚过来的闲人和附近摊主已经齐齐地倒吸了一口气。王月生笑了笑，对老者说，“想必英国跟中国商家的谈判方式都一样，想买对方手中的东西时，都要先挑货物的毛病以便压价，但我偏偏没有这样做，反而夸它精美和有故事，您没想过为什么吗？”

老者沉默。

“因为，第一，我猜您不把东西交给那些古董商和拍卖行去处理，而是来这个菜市场摆摊，想必您是东德文郡庄园管家亨利巴特尔先生的亲信，之前一直负责庄园的采买，对这个地方或者这种地方比较有安全感，觉得能拿捏得住”。

老者插了一句“亨利是我哥哥”。

“果然如此。第二，我感觉您和您哥哥对公爵家族的感情很深，不希望这种卖家族传承物品的风声传播过广，影响公爵家族的声誉”。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承认道，“确实，贵族圈子里，很多事情大家不捅破，彼此都能留个体面。毕竟谁家都没有百年的顺风顺水，私下卖些东西救急在所难免。只要不是在自己那个圈子里卖，大家都可以假装不知道，哪怕回头就让自家去捡便宜买过来”。

“我们东方世家大族的规矩也是如此。只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公爵家族的值钱物品应该不少，为什么你只卖一套茶具？对家族的事业应该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吧？”

“这位年轻的先生确实睿智，只不过这套茶具真的不是代公爵家族所卖，当年庄园出售时，公爵让亨利把家具和值钱的物件都单独保管，只卖了庄园的房产和土地。这套茶具，是公爵为了表彰亨利多年来的忠心耿耿，赏给他做纪念的，有公爵老爷签字的赏赐文件能证明呢。现在亨利老了，我们这样的家庭也用不起这样的贵物，就想着给卖了，但又不能让其他贵族老爷家以为公爵家又变卖家产了，只好来到这种地方试试运气”。

“合情合理，您确实想得周到。这样吧，价格咱们先不谈，您随我去附近这位家里私下讨论可好？”。王月生指了指刚才的小帽犹太人，犹太人忙不迭地点头，并自然而然地向阿宽伸出手掌，阿宽会意地又塞了枚一先令的银币进去。“我不想别人知道咱们的交易细节。想必您也是有人随行的，请他帮助看护摊位即可。咱们去去就回，想来你也不会以为我一个外国人能在伦敦把您一个贵族家里人怎么样吧？”

老者倒也干脆，跟旁边一个年轻人低声叮嘱了两句，跟着王月生一行走了，只留一群心里痒痒的吃瓜群众呆在原地望眼欲穿。没过多久，老人和王月生一行回来了，老人高兴地把整套茶具放进一个箱子，然后索性连摆摊的桌子一起送给了王月生，兴冲冲地带着人走了。当然，讲究的老人没忘记按照大户人家卖东西的传统，把爵爷给哥哥的赏赐文书和来前哥哥签字的卖出证明交给了王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