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双面危机

青石崖战斗后的第三天清晨，楚云飞在团部作战室召开了战后总结会。窗外飘着细雪，将晋西北的山川染成素白。会议室里炉火熊熊，却驱不散楚云飞心头的不安——胸口的铜钱符文已经褪色到几乎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脖颈处重新浮现的樱花纹路，像蛛网般向锁骨蔓延。

"根据审讯结果，郑耀先至少向日军泄露了六次作战计划。"方立功汇报道，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自那晚坦白后，这位参谋长仿佛老了十岁，但工作更加拼命，似乎想用行动弥补过错。

楚云飞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他强忍不适，转向特务连长江大海："那个日军俘虏还交代了什么？"

"怪事，团座。"江大海挠着头，"那小子今早突然开始说胡话，什么'铜钱归位'、'血脉觉醒'，还念叨着日期...就是今天，12月15日。"

楚云飞的手指猛地攥紧。12月15日——正是铜钱符文预计失效的日子！他故作镇定地喝了口茶，却发现水面映出的右眼已经泛起血色。

"继续审。另外加强团部警戒，特别是..."话未说完，一阵剧痛突然从右眼炸开！楚云飞的视野瞬间分裂——一边是团部会议室，一边却是靖国神社阴森的地下殿堂！

九名白袍术士围成圆圈，吟诵着晦涩的咒文。中央祭坛上躺着个穿和服的男子，面容竟与楚云飞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祭坛上方悬浮着那枚巨型铜钱，正缓缓旋转，散发出妖异的青光。

「待っている...」(等着你...)祭坛上的"楚云飞"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

"团座？团座！"方立功的声音将楚云飞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茶杯打翻在地，茶水浸湿了作战地图。

"没事，有点头晕。"楚云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军官们交换着担忧的眼神。楚云飞知道自己的状态引起了怀疑，但现在顾不得这些了。幻象中的场景清晰得可怕，而那个与自己相貌相同的"人"更令他毛骨悚然。铜钱系统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邃...

会议结束后，楚云飞刚回到办公室，王大柱就急匆匆跑来："团长，战区司令部来人了！说是军统特别调查组，带队的叫严铁山，架子大得很！"

楚云飞眉头一皱。严铁山，军统三处副处长，出了名的"笑面虎"，专管内部肃清。郑耀先刚出事他就来，绝非巧合。

"请他们到会议室，我马上到。"楚云飞整理着装，趁机检查了腰间手枪。弹匣满仓，保险灵活。他又从抽屉暗格取出两个备用弹匣，塞进马靴里。

会议室里，五个穿中山装的男子正襟危坐。为首的中年人国字脸，浓眉大眼，见楚云飞进来立即起身，笑容可掬："楚团长！久仰大名！兄弟严铁山，奉戴局长之命前来学习贵部的新式战术！"

楚云飞与他握手，立刻感觉到对方虎口的老茧——这是个用枪高手。其他四人看似文职，但站姿暴露了军人身份，其中两人的右手始终不离腰间。

"严处长客气了。"楚云飞示意众人落座，"358团不过尽军人本分，哪有什么新式战术值得军统专门学习？"

严铁山哈哈大笑，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楚团长过谦了！万家镇战斗、青石崖奇袭，还有那个950米的超远狙杀...这些战例已经上了委员长的办公桌！"他推过一份批文，"委座亲笔批示，要将楚团长的战术推广全军！"

楚云飞扫了眼批文，确实是老蒋的笔迹，但内容含糊其辞，只说"酌情推广"，并无强制要求。这明显是军统借题发挥。

"既然如此，严处长想了解哪方面的战术？"楚云飞决定以退为进。

严铁山眼中精光一闪："听说楚团长训练了一支'幽灵小队'，擅长夜间渗透、无声杀敌？不如现场演示一下？我们带了摄影机，可以记录下来。"

陷阱！楚云飞立刻警觉。现代CQB战术（近距离作战）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一旦演示必然暴露异常。他故作遗憾地摇头："恐怕要让严处长失望了。幽灵小队正在执行任务，三天后才能返回。"

"那太可惜了。"严铁山不依不饶，"不如楚团长亲自示范几个动作？比如那种'持枪搜索'的姿势，据说是您独创的？"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楚云飞知道对方在步步紧逼，正思索对策，突然右眼又是一阵剧痛！这次视野切换得更快——靖国神社的祭坛上，那个"楚云飞"已经坐了起来，正对着他狞笑！

"团座？"方立功担忧的声音传来。

楚云飞强忍眩晕："严处长，战术动作需要特定场景配合。不如先看看我们的沙盘推演？"

严铁山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爆炸声！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响和惨叫声。楚云飞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团部大院东侧的岗楼已经起火，十几个穿百姓衣服的人正持枪冲锋，动作干净利落，分明是精锐特种兵！

"敌袭！"楚云飞大喝一声，拔出配枪，"所有人隐蔽！"

几乎同时，会议室窗户玻璃爆裂！一颗子弹擦着楚云飞耳边飞过，打在墙上。狙击手！楚云飞一个翻滚躲到实木办公桌后，顺手拽倒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严铁山。

"严处长，看来有人不想我们交流战术啊。"楚云飞冷笑。

严铁山脸色铁青，对属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反击啊！"

院里的战斗已经白热化。透过窗户，楚云飞看到袭击者脖颈处都纹着樱花图案——又是佐藤家的人！这些人战术娴熟，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很快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团座！"赵二虎踹门进来，脸上带着血痕，"是鬼子特种部队！至少十二个，已经攻到前院了！"

楚云飞迅速评估局势。团部常驻警卫只有一个排，而对方显然是冲着活捉他来的。最危险的是那个不知藏在何处的狙击手...

"二虎，带人从西侧绕过去，找到那个狙击手。"楚云飞快速下令，"方参谋长，组织非战斗人员撤往地下室。严处长，你的人..."

"我们跟楚团长一起御敌！"严铁山咬牙道，掏出一把精致的勃朗宁手枪。

楚云飞不置可否。他更怀疑这些军统特工会不会趁乱打黑枪。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日军特种兵才是眼前大敌。

枪声越来越近。楚云飞从门缝看到三个"百姓"已经冲进前厅，正用战术手语交流。他们手持德制mp38冲锋枪，腰间挂满手雷，装备比358团精良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