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染青山客 作品

第225章 承认关系 (第2页)

小兰下意识把卡片往身后藏,指尖却抖得厉害。她能想象到,如果洛保看到这些字——看到那些关于“24岁死亡”“99次濒死”的预言,会是怎样的表情。那个总说“别担心,我没事”的人,那个把药瓶藏得严严实实的人,原来早就独自扛着这么多黑暗。

“不能让洛保看到。”世良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也不能让步美他们看到。”她快速地把卡片折成小块,塞进自己的口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就当没发生过。”

“可……”小兰还想说什么,楼下的脚步声已经近了。步美蹦蹦跳跳地跑上来,四年级的她比去年高了小半个头,马尾辫上还系着洛保送的星星发绳:“兰姐姐,世良姐姐,你们在看什么呀?洛保姐姐说要去买风筝线,让我们等她回来一起——”话没说完,她就看到小兰通红的眼眶,还有世良紧绷的侧脸,“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小兰赶紧抹了把脸,挤出一个笑容,“风太大了,吹得眼睛有点干。”她蹲下身,轻轻捏了捏步美的脸颊,“明天想去放什么形状的风筝?洛保姐姐肯定会给你买最大的。”

步美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数着手指:“我想要星星形状的!洛保姐姐说我上次画的星星很好看,还贴在她的实验室门上呢!”她忽然凑近,小声说,“兰姐姐,洛保姐姐是不是喜欢你呀?她昨天给我讲题的时候,总在看你晾在阳台上的裙子,还偷偷笑呢。”

小兰的脸颊瞬间发烫,刚想说话,楼下突然传来毛利小五郎的怒吼:“这是什么鬼东西!”紧接着是有希子的惊呼,优作沉稳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明美,你冷静点!”

世良和小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她们快步跑下楼,只见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散落着七八张同样的黑色卡片——显然是从不同角度射进来的,有的嵌在沙发里,有的落在地毯上,还有一张刚好卡在安室透端来的咖啡杯沿上。

明美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卡片,指缝间渗出的力道几乎要把纸捏碎,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志保……她拿自己做实验?27次?”她突然转向安室透,声音凄厉得像在哭嚎,“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安室透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震惊,他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咖啡溅湿了裤脚,他却浑然不觉。“第七实验室……”他喃喃自语,瞳孔骤缩,“我当年在组织的医疗部待过,确实听说过有个代号‘雪莉’的研究员,总在深夜独自留在实验室……他们说你妹妹心狠手辣,为了研究连同事都能牺牲,原来……”他的声音哽咽了,视线落在“23个被救的人”上,突然想起自己当年被组织怀疑时,那份莫名消失的监控录像。

毛利小五郎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啤酒罐滚到地上,液体在地毯上积成一滩。他看着“海滩上的吻”“让那个小鬼去救小兰”,突然想起洛保每次看小兰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温柔,他以前总以为是朋友间的情谊,现在想来,分明是藏不住的爱意。“那丫头……”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有希子靠在优作怀里,肩膀不停颤抖。她想起洛保第一次来工藤家时,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吃饭时总把鱼腹最嫩的部分夹给明美;想起她偷偷给柯南塞感冒药,说“别让小兰担心”;想起她看着小兰的眼神,总是带着点自己看不懂的隐忍。“24岁……”她捂住嘴,眼泪从指缝里漏出来,“我们小保才19岁啊……”

优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复杂得像团雾。他盯着“所有时空的碎片汇聚成这个时空的你”,忽然想起自己写小说时,洛保偶尔会给他提建议,说“命运不是线性的,是无数个选择的叠加”。那时他只当是小姑娘的奇思妙想,现在才明白,她是在说自己。他拿起一张卡片,指尖划过“99次濒死”,忽然握紧了拳头——作为父亲,他连女儿的过去都一无所知。

柯南(新一)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一样。他看着“码头那次你把我推开”,想起那天爆炸的火光里,洛保把他压在身下,后背被弹片划伤却一声不吭;看着“悄悄帮我处理掉组织眼线”,想起每次案件结束后,那些莫名失踪的嫌疑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揭露真相的人,却原来,有人一直在黑暗里为他扫清障碍。“我……”他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步美、元太、光彦三个孩子挤在角落,虽然看不懂卡片上的大部分内容,却能感觉到大人们的悲伤。步美拉着洛保送她的小熊玩偶,小声问:“柯南,洛保姐姐是不是生病了?他们说的实验,是不是很疼啊?”她想起洛保给她辅导功课时,偶尔会突然按住小腹,脸色发白,那时总说是“老毛病”。

和叶紧紧抓着平次的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平次,你听到了吗?她救了23个人……还拿自己做实验……”平次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视线落在“护心虫”“第二次人格”上,突然想起上次洛保在仓库里,明明被歹徒抓住了手腕,却能瞬间挣脱,动作快得不像常人。

园子靠在京极真怀里,哭得抽噎不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洛保不是冷冰冰的人!她上次还帮我挡过花瓶呢,说‘砸到脸就不好看了’……”京极真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异常凝重,他记得洛保的身手,看似随意的动作里藏着极深的功底,原来那不是天生的,是无数次濒死练就的。

楼梯转角传来金属搭扣碰撞的轻响时,客厅里的抽泣声和议论声突然同时噤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那道身影——洛保穿着一身靛蓝色的摩托制服,领口的拉链拉到顶,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裤腿收在黑色长靴里,靴跟敲击台阶的声音像节拍器,一下下敲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她的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额角,却丝毫没减那份冷冽的气场。目光扫过客厅时,视线在散落的黑色卡片上停顿了半秒,随即像没看见一样移开,径直走向正叼着烟的毛利小五郎。

“叔叔,”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烟给我。”

毛利小五郎下意识地把烟往身后藏,刚想反驳,就对上洛保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清醒,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他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连同口袋里的烟盒一起掏了出来。

洛保接过烟盒,指尖捏着盒身轻轻一碾,硬纸壳瞬间变形。她没看目瞪口呆的众人,转身走进厨房,把烟盒扔进水槽,拧开冷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她又从调料架上拎起一瓶食用盐,往水槽里倒了小半袋,直到烟盒彻底泡在浑浊的盐水里,才关掉水龙头。

“我说过的。”她擦了擦手,转身靠在厨房门框上,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那张A4纸——那是上周洛保亲手写的家规,第一条就是“禁止在屋内饮酒吸烟”。字迹凌厉,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标记,当时大家只当是小孩的玩笑,此刻看来却字字带着分量。

“家规写得很清楚,”她的视线落回毛利小五郎身上,“禁止饮酒,禁止吸烟,自觉遵守。如果偷偷饮酒,我会把你的酒全倒了;要是吸烟……”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水槽里泡着的烟盒,“就像这样处理。”

毛利小五郎的脸涨得通红,刚想拍桌子,就听见洛保继续说道:“如果说不听的话,我就把阿姨和小兰接走。你自己在这里住,反正等我完成任务就回中国,顺便把她们也带回去。”她顿了顿,目光掠过小兰泛红的耳根,语气里突然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调侃,“毕竟是你女儿,对我做了那种事,总要负点责任吧?昨晚可是她把我拉进房间……”

“洛保!”小兰突然出声打断,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有希子差点把刚端起来的茶杯打翻,安室透低头假装整理领带,耳根却悄悄泛红。

洛保挑了挑眉,没再往下说,只是转身拿起挂在玄关的头盔。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身上,制服的靛蓝色被照得像淬了光的金属,连带着她转身的动作都带着股利落的帅劲——不是刻意耍酷的那种,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对一切都成竹在胸的从容。

“我出去办个证件,”她把头盔夹在胳膊底下,手指在玄关的鞋柜上敲了敲,“顺便去接个病人。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摩托车引擎低低的轰鸣,

“她……她就这么走了?”毛利小五郎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才那番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把他满肚子的火气全砸没了,只剩下莫名的慌乱——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洛保,冷静得像台精密的仪器,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