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染青山客 作品

第222章 真是个烂好人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志保转过头,迎上小兰的目光,眉梢微挑,“他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什么解药,什么实验,我完全不知道。我只听到你们刚才在病房里啰里啰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都不记得。”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小兰脸上时,眼神柔和了些许:“也不记得什么油菜花。”

小兰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疼。

那个关于油菜花的约定,是洛保留在她记忆里最温柔的碎片,如今却被眼前的志保轻描淡写地说“不记得”。

“但我记得,兰。”志保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小兰耳朵里,“这个我爱的人是你吧?”

小兰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关系我记得。”志保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不像嘲讽,反倒带着点认真,“我知道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知道我想靠近你,想待在你身边。这些都记得,其他的……忘了就忘了吧。”

她转回头看向窗外,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你们希望我记起那些不好的?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些痛苦的、绝望的,记着有什么用?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是啊,这样不挺好的吗?

没有组织的追杀,没有实验的枷锁,没有那些沉重的秘密和自我否定。她记得爱谁,记得谁对自己重要,却忘了那些能把人拖进深渊的过往。

看着她走进便利店的背影,小兰心里那点因“遗忘”而起的怅然,忽然被一种奇妙的暖意取代。志保的步伐比洛保更轻快些,连带着背影都透着股无拘无束的劲儿,不像那个总把自己裹在沉默里的灵魂。

没过几分钟,志保拎着个塑料袋走出来,上车时把其中一瓶递给后座的明美。明美接过一看,是瓶桃子味的果茶,冰镇过的瓶身凝着水珠。

“你拿的是果茶?”明美愣了愣,印象里不管是洛保还是以前的志保,手里总攥着黑咖啡,仿佛那是续命的药。

“对呀,我不喝咖啡。”志保拧开自己那瓶葡萄味的,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喝咖啡的应该是那个烂好人。”

那个总把自己熬到凌晨,靠速溶咖啡撑着做实验的洛保;那个明明胃不好,却总在紧张时往嘴里塞黑咖啡的洛保。

明美忽然笑了,眼眶却有点发热。是啊,她们本来就不一样。洛保像被雨水打湿的火柴,拼尽全力想燃出点光,却总被自己浇灭;而志保像晒干的篝火,哪怕只剩火星,也敢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她总说咖啡能提神。”小兰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

“提神?我看是给自己找罪受。”志保嗤笑一声,又喝了口果茶,“熬夜做实验,空腹灌咖啡,胃不出问题才怪。也就她,把折腾自己当本事。”

话虽刻薄,尾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明美忽然明白,所谓的“遗忘”,或许不是真的清空了记忆,而是把那些沉重的碎片,换成了更轻松的方式存放。她记得洛保的习惯,记得她的固执,只是选择用“不认同”的方式,去消化那些藏在习惯里的痛苦。

车子缓缓停在侦探事务所楼下,志保率先下了车,抬头看了眼那栋熟悉的小楼,忽然转身冲小兰和明美招手:“走了,上去看看。我猜那个烂好人肯定在你家冰箱里藏了巧克力,我得找找。”

“她不爱吃太甜的。”小兰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反驳。

“那是她装的。”志保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语气笃定,“上次我看见她偷偷吃你藏起来的草莓巧克力,吃得一脸满足,还以为没人看见。”

小兰脚步一顿,忽然想起上个月买的那盒巧克力,明明放在抽屉最里面,却莫名其妙少了半盒。当时她还以为是爸爸偷吃了,现在想来……

楼道里传来志保轻快的脚步声,夹杂着她寻找巧克力的嘟囔。小兰和明美相视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门被推开的瞬间,午后的阳光涌进客厅,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志保已经直奔冰箱,拉开门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找到了!”她举着半盒草莓巧克力,冲门口的两人扬了扬,眼里亮得像落了星星。

那瞬间,小兰忽然觉得,不管是洛保还是志保,不管记得多少过往,只要这个人还在,还能像这样为一盒巧克力笑得明亮,就足够了,对了,我出去一下。

志保从打印店回来时,手里捏着几张硬卡纸,嘴角噙着抹志在必得的笑。阳光照在卡纸上,能隐约看见上面黑体加粗的大字,透着股不容置喙的气场。

刚走到侦探事务所楼下,就撞见迎面而来的一群人——工藤新一、赤井秀一、阿笠博士,甚至连路过的少年侦探团都凑在门口,显然是在等她。

“你去哪了?”小兰迎上来,话音刚落就被志保手里的东西吸引了目光,志保没说话,径直往楼上走。

门口的防盗门没像往常那样堆着空酒瓶,空气里也闻不到半点酒气,干净得有些反常。但更让人震惊的是,门板正中央贴着张醒目的黄色贴纸,上面用红笔写着“禁止吸烟”四个大字,旁边还画了个冒烟的烟头被打了叉。

推门进去,玄关墙上又贴了张更大的,“禁止饮酒”四个字几乎占满了整面墙,

“这……这是?”毛利小五郎刚从卧室出来,睡眼惺忪地挠着头,看清贴纸的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志保没理他,转身往客厅走,手里还捏着剩下的几张贴纸。她走到冰箱上贴了一张,又在毛利小五郎的卧室门口贴了一张,动作干脆利落,像在张贴战书。

“早餐不弄没得吃,运动不够不可吃,”小兰凑过去念出声,越念越惊讶,“不训练不可吃,不接送上下学不买菜,房间自己打扫每天。早中晚空腹?没空监督,自觉遵守,不然中风,没人伺候。”

阿笠博士看着贴在自己常坐的沙发扶手上的贴纸,额头直冒冷汗。上面写着:“阿笠博士,不可吃油炸甜食。到时候脑血管堵了,就不关我的事。”

“工藤新一,”志保忽然把一张贴纸拍在他胸口,声音冷得像冰,“以后看案子,我只看证据不看人情,不看心结。如果有人报复牵连身边人,我第一个揍死你。伙食费减半,每天50块,没钱自己想办法。再让博士瞎发明东西,断了你伙食费,到时候别哭。”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他:“还有,遇事再敢冲动,受伤了没人管,死在哪都没人收尸。”

工藤新一攥着那张纸,脸涨得通红:“你这是……”

“家规。”志保打断他,转头看向小兰时,语气软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毛利兰,如果再敢委屈自己,不要怪爱人不要你。本人宫野志保,说到做到。”

小兰心里一暖,又有点哭笑不得,刚想开口,就见志保转向赤井秀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赤井秀一,”她把最后一张贴纸拍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如果再因为任务忽略我姐,这个姐夫可以换。我姐又不是没人追。”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对我做过的事,绝不原谅。此条家规,违者,死得很惨。”

赤井秀一的拳头攥了攥,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张纸,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