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染青山客 作品

第172章 本就是一体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病房里回荡,毛利兰猛地从药物造成的昏睡中惊醒,额头沁满冷汗,

她的眼前还残留着意识世界里的画面:灰原哀染血的手最终没能触碰到自己的发丝,那抹带着释然的微笑,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新一,你看到了吗?"毛利兰声音发颤,"那个世界的我,还有灰原哀......"

工藤新一的喉结动了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在意识世界里,他看到自己在婚礼当天因为案件匆匆离开,

却不知道教堂地下室里,灰原哀正在经历着最残忍的结局。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灰原哀深夜为小兰安危的焦虑,默默守护时的温柔眼神,此刻像尖锐的刺,一下下扎在他心上。

"我......"工藤新一握紧拳头,"原来我一直都不明白什么是爱。"

另一边,宫野明美跌坐在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看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妹妹悲惨的结局:被解剖时的绝望,还有最后看向小兰的眷恋眼神,

记忆中,她曾答应过要保护妹妹,可在那个世界里,她什么都没能做到,工藤优作和有希子站在病床边,神情凝重

作为最早进入意识世界的人,他们目睹了灰原哀那些被忽略的温柔与爱意。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关怀,那些明知不会有回应却依然无悔的付出,让他们不禁反思:在追逐真相的过程中,他们是否也忽略了身边最珍贵的情感?

毛利兰缓缓走到洛保的病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她想起意识世界里那些记忆碎片:暴雨中倾斜的伞,记住她咖啡口味的细心,还有无数个默默守护的瞬间。原来真正的爱,不是华丽的承诺,而是无声的付出与成全。

"志保,你这个笨蛋。"毛利兰轻声说道,泪水滴落在洛保的手背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时,洛保的手指突然微微颤动。她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小兰含泪的脸庞。在意识世界消散的最后一刻,

她看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微笑着点头,那些孤独、痛苦与隐忍的爱,都化作了这个世界的她眼角的一滴泪。

毛利兰再也控制不住,扑进洛保怀里痛哭起来:

"你这个大笨蛋!

工藤新一站在一旁,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对小兰的感情,

或许只是年少时的喜欢与依赖。而灰原哀对小兰的爱,才是跨越生死、不求回报的深情,这种爱,让他自惭形秽。

宫野明美走上前,轻轻握住妹妹的手:"这次,姐姐不会再让你孤单了。"

一周后,

洛保在一片混沌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身边围着一群熟悉的人。

毛利兰见她醒来,眼睛瞬间红了,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志保,你终于醒了!”

洛保头痛欲裂,梦境与现实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分不清状况。

她看着毛利兰,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小兰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容灿烂地走向工藤新一。这个画面如此真实,让她心口猛地一痛。

“我……”洛保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宫野明美连忙递过一杯水,关切地看着她:“小保,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保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她环顾四周,看到赤井秀一和徐清漪也在,徐清漪坐在轮椅上,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你们这是怎么了?”洛保皱了皱眉头,“我这是睡了多久?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徐清漪推了推轮椅,靠近床边,声音低沉:“你睡了一天一夜,还问我们怎么了?你知不知道……”

“好了,清漪。”宫野明美打断了徐清漪的话,对洛保笑了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洛保看着大家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越发疑惑。她努力回忆昏迷前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和徐清漪因为时空定律的问题吵了一架,然后就失去了意识。难道自己真的像徐清漪说的那样,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我做了个梦。”洛保突然开口,眼神有些飘忽,“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毛利兰好奇地问,“什么样的梦?”

洛保深吸一口气,试图整理混乱的思绪:“我梦见自己变成了灰原哀,在一个黑暗的实验室里研制药物。我还梦见……梦见你和工藤新一结婚了,小兰。”

说到这里,洛保下意识地观察着毛利兰的反应。只见小兰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躲。

“志保,你别胡思乱想。”毛利兰勉强笑了笑,“那只是个梦而已。”

“是啊,只是个梦。”洛保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输液针孔,“可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我觉得可怕。我梦见自己为了保护你,被人开枪打中了肩膀;梦见自己为了研制解药,把自己当成实验品,浑身都是针孔……”

她越说声音越小,那些梦境中的痛苦和绝望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没事就好。”

洛保抬起头,看着赤井秀一,想起梦境中他举枪对准自己的画面,心中一阵刺痛。她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让人难过的事情了。”徐清漪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洛保,你醒了就好,赶紧把药吃了。”

说着,徐清漪递给洛保几粒药片和一杯水。洛保接过药片,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对了,小川有没有打电话来?”洛保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跟他约好了要讨论课题的。”

宫野明美摇了摇头:“没有,你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

洛保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她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但那些梦境中的画面却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转头看向毛利兰,只见小兰正担忧地看着她,眼神温柔,

洛保心中一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小兰的手。

“小兰,”洛保轻声说,“不管是不是梦,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毛利兰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了点头,眼眶又红了:“志保,你也要幸福。”

洛保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梦境中那个穿着婚纱的小兰。她不知道那些梦境是真是假,

但她知道,无论现实还是梦境,她都不想失去眼前的这个人。

“徐清漪,”洛保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徐清漪,“以后少看点小说,净想些乱七八糟的时空定律,害得我做这么奇怪的梦。”

徐清漪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哦?是吗?那你说说,我跟你讨论的时空定律是什么?”

洛保一时语塞,她只记得自己和徐清漪吵了一架,具体内容却记不太清了,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徐清漪。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宫野明美打圆场,“小保,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洛保摇了摇头:“不饿,我想再睡一会儿。”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假装入睡。但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入睡,

那些梦境中的画面还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问,把那些疑惑和不安深深埋在心底,

洛保看着周围人凝重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干这是什么表情?

不就是做了一个梦吗?我可是个唯物主义者,难不成还真有穿越这回事?”

她扯了扯手上的输液管,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我可是学医科的,怎么会被一个梦吓到?梦里那些情节,根本就不现实。”

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镜,目光依旧锐利:“你确定那只是梦?”

这句话让洛保微微一怔,但她很快恢复镇定:“当然!就算梦里的场景和我曾经的经历有相似之处,那也只是巧合

你们别忘了,我确实当过灰原哀,在组织里做过宫野志保,也确实是个科学家

那些实验室、药物、被枪指着的画面,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和那个时候早就不一样了。”

她转头看向毛利兰,狡黠地眨了眨眼:“何况,毛利叔叔不是早就认定我是女婿了吗?小兰还能嫁给别人不成?

工藤老弟,你要是还想跟我抢,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叔叔阿姨?以前做灰原哀的时候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可不行!”

毛利兰的脸瞬间红透,轻轻捶了她一下:“别胡说!”

洛保笑着躲开,继续说道:“就算前期的经历和梦里一模一样,

可后期的发展完全不同。我确实做过临时性解药,帮新一恢复身体去查案、约会,他也确实向小兰表白过

但之后呢?我恢复身体后,不是和你们一起在高中上学吗?梦里有这些情节吗?”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宫野志保和灰原哀都是我,但洛保这个身份,是独一无二的

梦里的‘我’没有师兄师姐,没有在中国等我的家人;没有因为身体原因制造假死,回到中国又失去记忆;更没有以洛医生的身份重新遇见小兰,和你们一起在中国生活,见我的外公外婆、同事朋友。这些都是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说到这里,洛保的目光扫过赤井秀一:“姐夫,你确实用枪指过我,但后来我知道了真相,也原谅你了。梦里的情节和现实不同,现实里,我明白你是为了保护我。”

她又转向工藤新一,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还有你,工藤老弟!我给你永久性解药的时候,明明嘱咐过你小心行事,结果呢?我守了你两天两夜,

确定解药没有后遗症,自己却发烧、心脏旧疾复发。第二天早上,我还强撑着做了早餐,结果就听到步美说你在柯南时期报名了足球运动会!我当时耍你,让你跟那群小孩子踢球,这些情节,梦里有吗?”

“还有那次在旅馆,我被人喂了三颗变小药丸,差点死掉

是小兰和叔叔拼命把我带回去,博士冒雨找来救命的东西p。那段时间,我疼得死去活来,最后还是木村医生出面,才把我从地下室救出来

这些经历,梦里可没有!而且我一直住在小兰家,独自回中国,有那样,被琴酒逼得给自己开枪。”

洛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们别忘了,我14岁就回中国读书,17岁才回到组织,

后来我还帮姐姐宫野明美、洛溪办了身份证和银行卡,给她们转钱。我们来日本,一是为了让工藤老弟重操旧业,二是为了我的学术交流和养生

这些细节,梦里怎么可能出现?”

“所以说,那个梦不过是我大脑的胡思乱想罢了。虽然它唤起了我对过去的回忆,但现实和梦境终究是两回事

我现在是洛保,有你们这些朋友和家人,这就足够了。”洛保靠在枕头上,露出安心的笑容,“大家也别再为一个梦担心了,我没事的。”

毛利兰轻轻握住她的手:“志保,只要你没事就好不管是灰原哀、宫野志保,还是现在的洛保,你都是我们最重要的人。”

宫野明美也微笑着点头:“小保说得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赤井秀一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这么有力气贫嘴。”

工藤新一推了推眼镜,无奈地说:“好了好了,知道你记性好。等你出院,我们再慢慢聊这些。”

洛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这还差不多!不过话说回来,等我出院,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我都快馋死小兰做的料理了!”

病房里的气氛终于轻松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仿佛那个奇怪的梦境从未出现过。但洛保心里清楚,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可那些梦境中的画面,那些曾经的恐惧、绝望和温暖,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不过现在的她,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还有一群深爱着她的人,这就足够让她勇敢面对未来的一切。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出院那天,毛利兰早早地来到医院,帮她收拾东西。

“志保,等你回家,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柠檬派。”小兰笑着说。

洛保出院回到毛利事务所,刚一推开门就闻到浓郁的咖啡香气

工藤新一则端着马克杯翻阅案件资料,氤氲的热气在镜片上凝成白雾。

“你们喝咖啡就喝咖啡,不要当着我的面喝行不行?”洛保夸张地捂住鼻子,“明知道我不能喝,我只能喝果茶。两位男士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习惯了。”赤井秀一挑眉,喉间溢出低笑,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沿

工藤新一则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把杯子往身后藏了藏:“抱歉啊,确实忘了你不能摄入咖啡因......”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步美抱着一摞资料蹦蹦跳跳地跑进来,看见洛保眼睛瞬间亮起来:“灰原同......洛保姐姐!这些是你住院期间落下的文件

”话刚出口又懊恼地吐吐舌头,“对不起!又叫错了......”

洛保无奈地捏了捏步美的脸:“步美,你都大学了,能不能确定一个叫法呀?虽然我跟你做过同学,但总不能让我每次都反应,都知道你在叫我,但是这么多的,是喊我同学了还是姐姐?”

她顺手接过文件,目光扫过熟悉的卷宗编号,思绪不禁飘回在帝丹小学那段特殊的时光。

“说起来,我搬来毛利事务所,还是因为工藤叔叔阿姨去美国出差了,

新一又总不着家”洛保走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玫瑰果茶,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轻轻晃动

“这么多年过去,连咖啡的味道都快忘了

”她抿了口温热的果茶,酸甜的果香冲淡了空气中的咖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