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霸道 作品

第245章 心宇方圆:在计较与释怀间拓印天地(第2页)

记得在日本见庵堂主人点茶,竹筅搅动茶汤时,泡沫聚了又散,他却始终盯着茶碗中心——那是“一期一会”的专注,也是“事过则心随空”的通透。这让我想起苏轼在赤壁赋里“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的顿悟:江水奔涌不息,计较浪花的人永远困在岸边,释怀者却能乘舟而行,看两岸青山次第成诗。就像云南的老茶饼,在岁月里接纳潮气与虫蛀,把所有“伤害”都转化为陈香,当茶针撬开饼面时,那些曾经的裂痕已变成茶汤里游动的金毫——原来放下不是舍弃,而是让生命在包容中,酿成超越时间的甘甜。

三、砚田中的耕读:尽力是犁铧,顺其自然是春泥

徽州的砚匠刻砚,最讲究“因材施艺”。面对有石眼的砚料,他们从不强求对称,宁肯让石眼偏在一隅,却成了墨海生明月的妙笔。这多像人生的“拿得起放得下”:写《红楼梦》的曹雪芹,在悼红轩中“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是拿得起,而最终“满纸荒唐言”的释然,是放得下;修《永乐大典》的解缙,穷尽心血编纂是认真,面对成书后的命运淡然处之,是看淡。

在婺源见过老农夫犁田,他从不要求犁沟绝对笔直,却在转弯处让犁铧带起春泥,惊起几只白鹭。这让我想起《庄子》里“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的旷达——尽心尽力是犁开生活的勇气,顺其自然是接纳田垄弯曲的智慧。就像敦煌的画工,在洞窟里耗尽一生画壁画,未必知道后世能否看见,但每笔勾勒都是“如露亦如电”的认真,最终让千年后的我们,在斑驳壁画里看见“应作如是观”的生命光焰。当我们把心当作砚田,刻下“尽力”的犁痕,再泼上“顺其自然”的墨汁,自会在留白处,看见云影天光徘徊的妙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