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茶馆暗影,星陨重聚
星陨碎片共鸣的那一刻,我意识到墨夜从未真正死去。
当空间裂缝在茶馆上空撕裂时,整个天域大陆的法则都在颤抖。
“欢迎来到真正的战场,”墨夜的声音穿透时空,“这里,连神都只是猎物。”
斜阳熔金,慵懒地涂抹在云顶城高耸的白塔尖顶,将这座云霄国都镀上一层迟暮的温暖。城东角落,“忘尘”茶馆不起眼的雕花木门半掩着,隔绝了主街的喧嚣。门内,茶香氤氲,光线幽微,只有零星几桌客人,低声絮语着坊间传闻。
角落最幽暗的桌旁,李云辰独自坐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旧袍,毫无纹饰,与城中随处可见的落魄散修别无二致。他垂着眼,指腹缓慢摩挲着粗陶茶杯温热的边缘,杯中清茶早已凉透。桌上空无一物,连碟干果也无,透着股刻意的寒酸。他整个人蜷在阴影里,气息微弱得近乎消失,如同一块沉入水底多年的顽石,引不起任何注意。
邻桌几个粗豪的佣兵正唾沫横飞地争论着前不久西荒商队被劫的悬案。其中一个大汉,满脸横肉,酒气熏人,目光几次扫过李云辰的寒酸桌面和他那身旧袍,嘴角撇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啧,穷酸!”大汉声音拔高,带着刻意的不屑,引得一桌同伴哄笑,“连壶像样的灵茶都喝不起,也敢坐这‘忘尘’?这地儿的门槛儿,怕是被你蹭掉漆了吧?”他粗糙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李云辰鼻尖,“识相点,给爷几个腾个敞亮点的地方!”
哄笑声更大了。
李云辰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刺耳的嘲弄只是穿堂而过的风。他依旧摩挲着杯沿,动作缓慢而恒定。唯有在他身侧,空气里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如同投入死水的一粒尘埃,瞬间又归于沉寂。那大汉脸上的得意陡然僵住,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仿佛被无形的巨蟒缠住,连呼吸都为之一窒。这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快得让他以为是宿醉的幻觉,但那残留的恐惧却真实无比,笑声卡在喉咙里,脸色发白地缩回了手,再不敢看那角落一眼。同桌之人也莫名感到一阵心悸,面面相觑,喧闹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门扉上悬挂的铜铃清脆一响,打破了这短暂的死寂。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茶室仿佛瞬间亮了几分。
是苏瑾。
她未着天云宗标志性的云纹法袍,只一身利落的月白劲装,长发简单束在脑后,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连鞘长剑。她眉宇间少了些往日身居宗主高位的疏离威严,却多了几分风霜磨砺出的沉凝和隐隐的锐利,如同淬火的青锋,锋芒内敛,却更显迫人。她的目光在幽暗的茶室中一扫,精准地落在角落的李云辰身上,没有半分迟疑,径直走了过去。
“李道友。”苏瑾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平静,带着久别重逢的熟稔,又保持着一份心照不宣的距离。她将一个看似普通的粗布小包裹放在桌上,动作自然。“你要的东西。”
那包裹毫不起眼,粗麻布缝制,沾染着些许干燥的泥土气息。李云辰终于抬眼,视线落在包裹上,眸底深处似有星河流转,一丝极淡的锐芒一闪而过。他微微颔首,没有言语,只是伸出两指,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
粗布层层展开,露出里面一块巴掌大小的物石。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近乎永恒的暗色,仿佛是从宇宙最深邃的虚空中剥落下来的一片寂静。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极其复杂、不断细微变幻的天然纹路,像是凝固的星云,又像是纠缠的能量轨迹。在它暴露于空气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韵律以它为中心,极其微弱地弥漫开来。茶室角落里几盏最普通的油灯火焰,毫无征兆地齐齐向内收敛,凝固成一个稳定得近乎诡异的幽蓝色光点,光线却丝毫未减,仿佛被这块碎片本身吸走了所有波动的可能。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滞重,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压迫感。邻桌那几个佣兵,包括刚才还嚣张的大汉,都感到胸口莫名发闷,仿佛有巨石压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惊疑不定地交换着眼神。茶馆掌柜拨弄算盘珠的“噼啪”声也骤然停下,老掌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