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能让前辈们的血白流(第2页)
哪怕太医们与甲六等,一同翻遍太医院内留存的医书与典籍,都不见有红津丸的相关记载。
上月药瘾发作,只能靠自己硬扛着。
但显然白拂雪近期药瘾得不到满足,身体已经开始越来越差劲。
甲六虽是狗皇帝的暗卫,但或许是因赶鸭子上架的缘故,对于皇室中的许多密辛都弄不清楚,他也不知红津丸具体是在哪里做的?用什么药材做的?又由谁负责做?
只知道,每次是由一个佝偻的老太监捧着一个圆漆木小盒,送来给锦桓帝。
但自从白拂雪他们回来后,一边需要操弄新帝登基的事宜,一边需要给狗皇帝安葬。
期间,甲六虽趁空暇时间,他们大概将皇宫里里外外,几乎翻了一遍,却没有找到那个老太监的人影。
大多数宫人,也对这老太监并无印象。
白拂雪当即感到不妙,心知老太监必然是狗皇帝真真正正的心腹。
恐怕他和狗皇帝之间,有什么自己、甲六、鸣鹤都不知道的特殊联络方式。
所以,一旦他们之间断了联络,那老太监见状不妙,多半已经跑路!
更甚至,很可能联络了长孙家的其他人。
于是白拂雪令甲六、乌恩他们一面监视着长孙家其他皇室,尤其是在外的藩王们的动向。
若有异动,就地格杀。
既然敌在暗我在明,白拂雪他们也不知究竟是长孙家哪个会被推出来当出头鸟,不可能将长孙家的人全杀了。
杀,怕是也杀不完,长孙家已在人间经营了两千余年,到处皆是。
真论起来,中州随便单拎一个普通小市民出来,可能祖上往上数也出自长孙家。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只能被动的等待长孙家的人先出手。
所以,这费御史,如今是不是长孙家推出来试探自己的?
白拂雪眯了眯眼,他懒懒斜坐在雕刻精美的银座上,手肘撑在扶手,手掌支颌。
一双略显黯淡的浅红瞳孔,似在凝望那个御史,向他笑道:“既然费御史想要刑部、大理寺共同办案,那就办好了。”
他最近在药瘾的折磨下,完全没多少力气,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但那费御史虽口口声声要刑部、大理寺共同办案,但他看似已达到目的,显然并不满足,依然固执地唤了声,“皇上!臣恳请大将军回避此案!”
长孙朔他强撑着睡意,才没有因无聊睡过去。
一想到被糖舅舅从行宫的床上拖来上什么早朝,还完全听不懂,本来就很气了!
虽才五岁,但又不傻,面对这老爷爷此刻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态度,又不是看不出来。
于是不满地嘟起嘴,不悦地再次重复道:“听糖舅舅的!”
费御史等几个老臣闻言,一脸悲痛,自以为不被人察觉,实际早被乌恩、温箐等一干武将,敏锐地看在眼里。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默默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们又偷觑向龙椅旁,半边身子软塌塌的,斜倚靠在银座上的白拂雪。
心中思量,也不知他究竟是因新帝年幼,摄政监国,今已权倾朝野,导致他失去了对皇室的敬畏之心。
亦或,真如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莽将领们所言,是大将军因先帝死去,从而伤心过度,据说差点哭瞎眼睛,平日里连饭都不太能吃下,所以导致身体不好?
大将军府。
夜幕深沉,蝉声无尽。
白拂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感觉浑身浴火,汗水淋漓不绝,好似湿透了半个床单。
但这股汹涌来的热意,却非寻常的夏日燥热之感。
那股火焰,仿佛自骨髓中烧出,逐渐蔓延侵蚀血液,一直燎至皮肤。
白拂雪无力地不住抿唇,胸口快速起伏,像只快要干死的鱼。
哪怕再要如何努力,想要压抑下心中那股躁动,却无论如何,只是徒劳。
隐约间,白拂雪又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熟悉的龙涎香气,仿佛就萦绕在鼻尖。
这股虚无缥缈的香气,霎时使得他几乎条件反射般,身体开始颤栗起来。
脑子里骤已有几分迷蒙,伸出双手似要拥抱谁,口中低声哀求道:“皇上……皇上,给我药,求你,给我,救救我……皇上……”
“唔……你又在说梦话吗?皇帝不是都死了吗?”
青霜如今随时注意着白拂雪的身体,生怕像上次一样,差点一不注意就被毒死了,听到声音,立即在白拂雪脑海疑惑出声。
使白拂雪听到青霜的声音,他手上的动作霎时顿住。
他脑子有几分卡壳,缓缓才回过神来,悬在半空的双手,最终无力的垂到床上。
皇帝,死了吗?
啊,对,我杀了他!
没有皇上,没有红津丸了。
“你又发烧了?”青霜感应了一下白拂雪身体的状态,用自己的一丝寒气,穿过那道霞光四溢的锁链。
其实青霜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那天开始,就无视禁锢,能送些微法力出去,虽然只是一点点。
它只记得,当时它感应到白拂雪快要死了,一着急,也顾不上会不会撞碎白拂雪的丹田了,不断撞着那道岿然不动的禁锢。
但突然,青霜居然真的一下子就撞出去了!
它以前不是没撞过,但那道禁锢一直稳如泰山。
因在白拂雪的丹田位置,自己但凡多撞两下,白拂雪就会喊疼,导致青霜此后都不敢再去试探。
管它的!
也许是青霜变强了!
青霜不去纠结自己搞不懂的事,努力散出更多的寒气,企图给白拂雪降温。
虽无太大的作用,好歹让白拂雪的头脑,此刻稍清醒了两分。
白拂雪蜷缩起身体,抱住薄被,但身体里依旧不断叫嚣着,渴望药物、渴望……
渴望皇上……
想及此,白拂雪喉间一咽,呼吸再次变得急促,他感觉空气中似有无形的手在抚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