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宓 作品

第362章 泽畔针声惊蛊梦,雪中药气透玄冰(第2页)

灵枢将星纹针插入船板,针尖挑起的不是泥土,是缕黑色的发丝,发丝遇风化作条小蛇,被他用青铜药杵按住七寸,蛇口中吐出的信子上还带着医书的残页。“这是‘药蛊’,用医者的头发和药材一起炼制,能污染整个药圃。”他突然指向岸边的吊脚楼,那里的窗台上摆着与济世堂同款的“活木膏”,只是膏瓶上的“治湿热”三字被改成了“招富贵”,字体的笔画是用细小的蛊虫组成的,“他们利用岭南人想求富贵的心理,把下蛊说成改运,你看那‘贵’字的最后一笔,其实是条小蛇的尾巴。”

水翼船刚靠岸,就被一群持骨刀的村民围住。为首的老妪举起个陶罐,里面的蛊虫正在组成“杀”字,虫身的颜色与“活木膏”里的母蛊一致。“你们这些北方来的骗子!用假药膏害我们!”她揭开陶罐的瞬间,灵枢突然将船尾的黄莲花抛过去,花朵在罐中炸开,蛊虫纷纷坠亡,流出的汁液在地上组成墨家“辨蛊符”,“真正的活木膏遇黄连会变绿,你们的膏只会变黑,还会发出腥臭味——这是墨家‘辨药术’的第一课,你们被骗了!”

老妪的脸色突然煞白,怀中的药膏瓶“啪”地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玄冥令牌,令牌上的蛇形纹正在蠕动,与三年前古冢里的蛇形纹完全相同。此时,吊脚楼里传出孩童的啼哭,灵枢冲进去时,看见个巫医正用骨针在孩童的“百会穴”上刻字,那字迹与铜镜中秦岭的刻字一致,每刻一笔,孩童的脸色就白一分。“这是‘地脉蛊’,”灵枢甩出星纹针,银针在空中组成“解”字,将骨针挡开,“每刻一个字,分脉岭的骨针就深一分——你们以为在求富贵,其实在帮他们打通瘟疫通道,最后死的还是你们自己!”

与此同时,素问的雪犁车正在北方的雪原上行驶。车窗外的冰雕突然流泪,泪水在雪地上凝成医方,却是反着写的,按照方子抓药,只会加重病情。墨羽突然发现,那些冰雕的眼睛是用墨家“活珠”做的,珠内封存着北方医者的魂魄,他们正在拼命捶打冰壁,嘴里说着“寒骨散”三个字:“去年送药来的师兄,就在其中!”少年用神农尺敲击冰雕,里面传出微弱的呼救声,“他们把不愿合作的医者冻成冰雕,用他们的医术骗人,让大家以为真的是南方的药有问题!”

雪原深处突然出现座冰砌的医馆,馆顶的青铜葫芦正在喷出寒气,将路过的牧民冻成冰坨,冰坨里的人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素问刚要进门,冰门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寒骨散”,药瓶上贴着的“北方专用”标签,竟是用活人皮肤做的,皮肤上的毛孔里还嵌着细小的冰针。“《伤寒论》说‘北方伤寒,宜温散’。”她将神农尺插入冰地,尺身的星图突然旋转,将周围的寒气吸成个冰球,冰球里能看见无数细小的针在游动,“墨羽,用火折子点我的药囊!里面有生姜、葱白和花椒,都是能驱寒的东西!”

药囊里的生姜、葱白遇热炸开,喷出的热气中浮现出道家“暖阳符”,符光所及之处,冰雕表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医者的面容。冰馆内的冰雕突然流泪,融化的冰水在地上汇成“北”字,与岭南的“南”字遥相呼应,笔画连接处正在发光。素问捡起块冰雕碎片,上面的冻伤纹路正在变成墨家刻字,刻字组成“分脉岭危”四字:“这些冰雕在传递消息!他们知道我们会来!”碎片拼合后,露出“分脉岭”三个字,旁边画着清瑶的警蛊铃,铃身正在碎裂成七片。

当灵枢在岭南找到第七处被篡改的药圃时,药圃中心的老榕树下,突然裂开道地缝,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匣,匣口的锁是用墨家“同心锁”做的,需要两人同时注入内力才能打开。匣内的竹简记载着墨家“通脉针”的用法,简末画着个女子正在分脉岭的石壁上拔针,女子的腰间挂着完整的警蛊铃,铃身的纹路与地脉图完全吻合。“清瑶要独自去拔针!”灵枢将竹简揣进怀里,水翼船突然剧烈摇晃,岭南的所有蛊虫都朝着北方的方向飞去,在空中组成条黑色的带子,“玄冥医盟在召集蛊虫,他们要在分脉岭设局,让南北的毒同时爆发!”

此时,北方的雪原上,所有冰雕同时指向南方,冰眼的火珠发出刺眼的光芒,将雪原照得如同白昼。素问的神农尺突然射出金光,与岭南的铜铃音产生共鸣,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地脉图,图中七处红点正在同时变黑:“他们想让南北的蛊虫和寒气在分脉岭汇合,制造一场同时有湿热与寒毒的瘟疫,让两边的人都以为是对方搞的鬼!”她突然勒住雪犁车的缰绳,车窗外的积雪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青铜轨道,轨道上的齿轮纹路与天工医坊的机关一致,“这是墨家‘地脉车’的轨道,直通分脉岭!是清瑶留给我们的捷径!”

当南北两路在分脉岭汇合时,灵枢才发现这里的石壁上刻满了医经,南方的部分被虫蛀,每个字都残缺不全,露出底下的蛊虫;北方的被冰封,字迹被冻得扭曲,散发着寒气;唯有中间段完好,刻着的“南北同源”四字正在发光,字的笔画里流淌着金色的液体,像是药液在流动。清瑶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石壁前,她的警蛊铃正在自动拆解,每片碎片都飞向一处地脉点:“我不是清瑶。”身影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玄冥大祭司,他的半张脸覆盖着青铜片,与古冢里的人偶一样,“但她的魂魄确实在这石壁里——拔针,她就魂飞魄散;不拔,瘟疫就会蔓延,你们选吧。”

石壁突然渗出鲜血,浮现出清瑶被囚禁的景象:她的四肢被锁链固定在石壁上,锁链穿过的穴位,正是南北医经的交汇点,锁链每收紧一分,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灵枢握紧星纹针,针尖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针尾的墨符正在与石壁上的医经产生共鸣:“墨家‘兼爱’不是空谈,道家‘不争’也非怯懦。”他突然将青铜镜按在石壁上,镜中的南北医经开始流动,在清瑶的魂魄周围形成防护罩,防护罩的颜色一半是南方的青绿,一半是北方的金黄,“明轩,用岭南的黄连花和北方的生姜汁混合,制成‘中和散’!药性相克,正好能解这两难之局!”

激斗在分脉岭爆发时,南北的蛊虫和寒气正在空中厮杀,蛊虫遇寒结冰,冰块落地后又化作蛊虫;寒气遇热化作水汽,水汽凝聚后又变成冰针。素问的神农尺与灵枢的星纹针在空中组成“平衡”二字,将所有异常的气候都吸进青铜镜,镜中的景象正在逐渐融合,青绿与金黄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当通脉针被拔出的瞬间,分脉岭的石壁突然透明,露出里面藏着的天工医坊,坊内的“地域镜”正在旋转,镜中浮现出七大洲的医道景象,每个地域的医术都在相互融合,没有界限。

就在此时,镜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清瑶的魂魄往镜里拖。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半块墨家令牌和半块道家玉佩,两者正在缓慢融合。灵枢和素问同时出手,却只抓住了清瑶的半片衣袖,衣袖上绣着的医经,正是他们在南北各地传播的改良版,字里行间还能看见孩童的涂鸦和老人的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