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傻子老公惹大祸,老婆心疼坏了!
“咔哒。”
厚重金属门从外部开启。
刺眼的光线如利剑般涌入,让习惯了黑暗的苏晚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白执事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像在审视一件沾了泥的货物,冰冷、挑剔,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他身后,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如雕塑般伫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因为饥饿与寒冷而嘴唇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的苏晚。
“看来,只是个没用的废物。”
他用一种评估的语气,冷漠地做出了最终结论。
监控室二十四小时的记录,他一帧一帧地看完了。
这个编号为C-735的女人,除了睡觉、发抖和蜷缩,什么都没做。
那天的A级警报,果然只是仪器故障。
“C-735,从现在起,你被分配到清洁部,负责清理B7区的通风管道。”
白执事冷漠地宣布。
“记住,在星火基地,只有劳动,才能体现你活着的价值。”
苏晚“虚弱”地抬起头,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未来那望不到尽头的、深深的麻木。
“谢谢……谢谢长官……”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仿佛连多说一个字都费劲。
她被士兵粗暴地从地上架起,像拖拽一件垃圾,离开了这个纯白色的囚笼。
当她重新看到那些穿着灰色工装、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的“同事”时,她知道,第一关,她闯过去了。
通风管道的清理工作,相比起污泥池,确实要“干净”得多。
但那狭窄、黑暗、充满了灰尘与铁锈气味的环境,像一个钢铁巨兽的食道,无情地吞噬着光线和希望,同样让人窒息。
苏晚领到了一套工具,被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员工带着,爬进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管道里。
两人一前一后,在钢铁迷宫中缓缓爬行,如同两只卑微的工蚁。
苏晚一边用刷子机械地清理着管壁上的积尘,一边将这迷宫的走向、每一个分支、每一个通风口的位置,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牢牢刻印在脑海里。
就在这时,下方隐约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声。
“你他妈是猪吗!这么简单的阀门都关不上!”
“疤哥,不是我……是这个傻子,他力气太大,把……把转轮给拧断了!”
是猴子的声音,还有刀疤脸工头的怒吼。苏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动作轻盈地爬到一处格栅状的通风口,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猫,悄无声息地向下望去。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中转平台,正是清洁部的核心工作区。
刀疤脸正对着猴子,和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破口大骂。
那个高大的身影,穿着一身被黑绿色污泥彻底浸透的灰色工装,头发上还挂着不知名的、散发着恶臭的秽物,正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大孩子。
是陆时衍。
轰!
苏晚的脑子里,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开!
那一瞬间,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看到陆时衍的脸上,伪装的疤痕已经被污泥冲掉,露出了原本那张俊美无俦的轮廓,只是此刻被脏污覆盖,显得狼狈不堪。
可真正刺痛她眼睛的,是他此刻的表情。
那种深入骨髓的呆滞和茫然,那种被抽走了灵魂般的空洞,演得天衣无缝,却也真实得让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那股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冲破喉咙,化作撕裂一切的尖啸!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铁锈的腥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用剧痛强迫自己冷静。
“废物!全都是废物!”刀疤脸气得来回踱步,“主排污口的阀门坏了,B区的废水全都倒灌进来了!今天之内要是修不好,咱们所有人都得被扔去喂变异鼠!”
一句话,让周围所有工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猴子,你!还有你,你!带上这个傻子,给老子滚下管道里去,就算用手,也得把备用闸门给老子关上!”刀疤脸随手点了几个人。
“是,疤哥!”猴子苦着一张脸,怨毒地瞪了陆时衍一眼,带着几个人打开了地上的一个圆形井盖。
一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恶臭,瞬间喷涌而出。
苏晚的眼睛,在那一刻,亮得吓人。
机会!
她牢牢记住了那个井盖的位置,继续跟着老员工向前爬行。
在一个拐角处,苏晚眸光一闪,在一次用力擦拭时,看似无意地将手中的长柄刷,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卡进了一处管道接缝的锈蚀处。
她“费力”地拽了几下。
“咔吧!”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刷头与长柄连接处,应声而断。“前辈,这个……坏了。”她举起断成两截的工具,一脸无辜和惶恐。
老员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骂了句“废物”,只能转身:“你在这等着,我去领个新的!敢乱跑,腿给你打断!”
看着老员工消失在管道拐角,苏晚立刻掉头,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在迷宫般的管道里如幽灵般飞快爬行。
很快,她就找到了刚才那个通风口的正下方区域。
她从工具包里拿出撬棍,用布条缠住一头,将所有可能发出的噪音降到最低。
侧耳倾听。
四周只有管道内微弱的气流声。
她将撬棍尖端插入金属板的缝隙,手臂肌肉微微隆起,以一种极其精妙的力道,缓缓施压。
细微的“咯吱”声,在狭窄的管道里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终于,金属板松动了。
她深吸一口气,双臂发力,无声地将金属板掀开一道缝隙,随即如狸猫般滑了进去。
落地无声,如羽毛飘落。
这里比上面的通风管要宽敞得多,但空气中的臭味也浓烈了百倍。
她屏住呼吸,沿着冰冷潮湿的管道壁疾行,脚下踩着不知名的粘稠物,发出“噗嗤”的轻响。
走了约莫百米,前方拐角处,浑浊的水声和压抑的怒骂声穿透黑暗,变得清晰起来。
“傻子!你他妈别光用死力气,用脑子!哦,对,你他妈没脑子!”
苏晚躲在一根巨大的立柱后面,将自己完美融入黑暗。
不远处,猴子和另外两个工人,正站在齐膝深的污水里,费力地转动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巨大闸门。
而陆时衍,则被他们支使着,在另一边用一根沉重的钢管,试图撬开一个卡住的联动装置。
他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但他的每一次“失误”都暗藏玄机。
猴子让他用钢管撬动联动装置,他看似笨拙地一捅,钢管的另一头却“不小心”敲击在侧面的管道壁上,通过回声判断其厚度与后方空间。
好几次,他差点“捅”到猴子,实则是在逼迫对方移动位置,好让他观察被猴子身体挡住的某个刻在墙上的、不易察异的维修标记。
苏晚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猴子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指着远处一个更狭窄的岔路管道口,对陆时衍吼道:“你去那边!看看是不是7号淤积口堵了!快去!别在这儿给老子添乱!”
他只想把这个麻烦的傻子赶紧支开。
陆时衍“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那个岔路管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