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新程与阴影

苏正言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晏少游身上，他身上沾满了爆炸后的灰尘，头发上还可笑地挂着白色的面粉，让他看起来既狼狈又让人心疼。

“她是用自已的命，还有我未出世的外孙的命，在逼我放手！”

“你让我下令开枪？然后呢？看着子弹打穿陆时衍的身体，再穿过我女儿的胸膛吗！”

“父亲！”晏少游被他吼得一窒，却依旧偏执地争辩，“那只是她的手段！她在逼您，她算准了您不忍心！”

“是啊，她算准了。”苏正言点了点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女儿消失的夜色深处，“她是我女儿，她当然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软肋在哪里。”

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苏晚那张梨花带雨却又无比倔强的脸。

晏少游对苏晚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这孩子为了苏晚，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都看在眼里。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的。

“少游……”

苏正言伸手拍了拍晏少游的肩膀，想要安慰，却发现自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甘心！”

晏少游忽然爆发了，他双拳紧握，眼眶通红。

“凭什么？凭什么他陆时衍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就能轻易得到晚晚的心？我守护她这么多年，照顾她这么多年，在她心里竟然连一个外人都比不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我的出身，我的能力，我对晚晚的感情，哪一样不比他强？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我？”

苏正言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少游，有些事情不是比较出来的。”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道理可讲。”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已经去世的妻子。

当初他爱上她的时候，身边多少人反对，说她出身不好，配不上他。

可是爱情来的时候，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他的女儿和他当年一样……

……

与此同时，距离黎明基地十几公里外的荒野上，一辆经过伪装的越野车正飞速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

车内，苏晚靠在陆时衍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干涩的刺痛。可心里那块地方，像是被挖空了，空荡荡地漏着风。

父亲最后那个佝偻的、孤独的背影，像一根针，反复扎在她的心上。她知道自已的选择有多伤人，可她别无选择。

冥冥中，她就是觉得那里并不安全，她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