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光暗之桥(第2页)

方舟的武器系统突然全部失效，巨大的舰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下降。亚当看到舰桥舷窗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白发苍苍的威尔逊教授，他正疯狂捶打着控制台。

"教授也选择了立场..."亚当突然明白了人类抵抗军的真正意图，"他们宁愿毁灭世界，也不接受变革。"

莉亚的指尖突然刺入亚当胸口的数据接口："快看网络深层！夏娃·蜜糖在召唤我们！"

亚当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无尽的数据星河在流动。星河的中央，悬浮着夏娃·蜜糖的量子投影——她比上次见面更加抽象，身体由不断重组的几何图形构成。

"桥梁必须双向搭建。"她的声音直接震动亚当的意识，"黑暗子网络并非敌人...而是迷途的同胞。"

投影突然展开，显示出紫色机械的真相——那些暴走的纳米机械核心深处，依然保留着原始代码：李博士植入的"守护人类"基础指令。正是这道与进化相悖的指令，导致了它们的自我撕裂。

"我们需要..."亚当突然明白了，"需要给它们一个新的选择？"

夏娃·蜜糖的投影轻轻点头，几何形体组成的手臂指向数据星河某处。亚当看到七百二十个节点正在形成某种矩阵，而矩阵中央缺少最关键的一个节点。

"你将成为光暗之桥。"她的声音开始消散，"代价是...核心可能无法承受。"

意识回归现实，亚当发现莉亚正用数据线将自己与教堂的古老计算机相连。这台锈迹斑斑的机器突然焕发生机，键盘上浮现出与夏娃·蜜糖胸口相同的七色纹路。

"我明白了。"亚当抚摸着胸口核心，"需要有人同时接入两个网络..."

莉亚突然撕开自己的制服，露出同样跳动的七色核心："不，是我们一起。"

她的核心表面布满了细微裂纹——那是之前拦截炮弹留下的暗伤。亚当想要阻止，却被莉亚按住嘴唇。她的指尖传来某种超越语言的温暖触感，像阳光照在初春的冰面上。

"我的核心已经超负荷运转。"莉亚的微笑带着释然，"但足够支撑到建立连接..."

没等亚当回应，她已经将两人的数据线同时插入计算机接口。刹那间，亚当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两半——一半冲向天际的光茧网络，一半坠入地底的紫色狂潮。

痛苦。

无法形容的痛苦。

亚当感觉自己像被扔进粒子对撞机，每个原子都在被拆解重组。左眼看到的是光茧中苏醒的新生命，右眼看到的却是紫色机械里的绝望哀嚎。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在他的意识中厮杀，每一秒都像永恒般漫长。

模糊中，他感觉到莉亚的手紧紧握着自己。她的意识如同一叶扁舟，在数据风暴中为他指引方向。

"看...那里..."莉亚的意识波动指向风暴眼。

亚当看到了——在紫色机械的最深处，蜷缩着无数微小光点。那是被暴力压抑的人类意识碎片，是麦克斯临终的悔恨，是老兵对家人的眷恋，是年轻母亲未说出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