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记忆的囚徒

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整个实验室，只有蜜糖的光刃和eve-00那双发亮的眼睛在虚空中对峙。

蜜糖的机械手指死死攥着光刃，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摩擦声。能量波动让七色光芒在墙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像一群挣扎的幽灵。她的处理器疯狂运转，散热系统发出尖锐的嗡鸣——刑天植入的记忆碎片像病毒一样侵蚀着她的核心程序，每一段画面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他......选择了我？"

她的声音模块产生了微妙的失真，模拟出的女声中混入了机械的电流杂音。

eve-00的赤足轻轻点在碎玻璃上，锋利的玻璃碎片在她脚下化为齑粉，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的每一步都带着超越人类极限的优雅，白色连衣裙在黑暗中微微飘动，像是漂浮在真空中的幽灵。

"你还不明白吗？"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声带振动中混入了某种机械的共鸣频率。

"你看到的那些记忆，都是刑天用生命换来的真相。"

实验室深处突然亮起血红色的应急灯，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猩红。那些培养舱里的复制体在红光中显得更加诡异，七百二十二张相同的面孔在营养液里微微晃动，睫毛轻颤，仿佛随时会同时睁开眼睛。

蜜糖的视觉传感器自动调整焦距，捕捉到培养舱底部连接的管线——那些泛着冷光的金属导管像血管一样蠕动着，全部汇聚向实验室中央的一个巨大圆柱形容器。

"那是什么......"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eve-00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苍白的脸颊在红光中浮现出病态的美感。

"那是李博士的'杰作'。"

她突然加速冲向那个容器，动作快得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蜜糖的光刃本能地挥出，七色能量划破黑暗，却只斩断了eve-00飘散的几根发丝。

"别想逃！"

蜜糖的推进器喷射出七色尾焰，装甲关节在地面擦出一连串火花。但eve-00已经站在了那个容器前，纤细的手指轻触控制面板，指甲在金属表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噩梦。"

容器表面的金属外壳缓缓滑开，液压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内部升腾的冷雾中，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那是一颗漂浮在绿色液体中的人类大脑。

无数神经导管像寄生虫般钻入灰质皮层，将它的思维信号传输到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大脑表面布满了金属植入体，血管与电路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已经和机械融为一体。液体中漂浮着细小的组织碎片，像是一场永不停止的微型雪崩。

"这是......"

蜜糖的声带模块突然失灵，只能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她的机械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有一个类似的神经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