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赌命(第2页)
"我视力很好，从不戴眼镜。"程默肯定地说。
孟三爷的表情变得古怪，他快步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副扑克和一个小装置："看着。"
他洗牌后，将一张牌放入那个装置中，装置发出微弱的蓝光。
"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程默盯着那张牌，突然发现红桃A的图案上浮现出几乎不可见的细小纹路，组成一个数字"1"。
"有个...数字1？"他不确定地说。
孟三爷的手微微发抖，他又换了一张牌："这张呢？"
"数字7...不，旁边还有个小点，像是7.5？"
孟三爷放下装置，深吸一口气："小子，你知道什么是'黄金瞳'吗？"
程默摇头。
"千万人中无一的特殊眼睛，能直接看穿各种暗记和机关，不需要任何辅助设备。"孟三爷的声音充满敬畏，"我找了半辈子想收这样的徒弟，没想到在海里捞到一个。"
程默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
"拜我为师，我教你千术。"孟三爷目光灼灼，"学成之后，我们一起找龙五算账。不仅为你，也为我师兄。"
海水的气味从窗外飘来，程默想起被背叛的痛楚，想起冰冷的海水灌入肺部的绝望。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燃起。
"我学。"他咬牙道，"但最后，我要亲手了结龙五。"
孟三爷满意地笑了："从明天开始，你会知道什么叫地狱训练。"
第二天天还没亮，程默就被孟三爷拖起来。他们来到海边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孟三爷拿出三副扑克牌。
"洗牌，基础手法。"孟三爷示范了一次，牌在他手中如同活物，流畅地交错重叠，"老千的基本功。什么时候你能闭着眼睛洗牌不出错，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
程默试着模仿，牌却不断掉落。一上午过去，他的手指磨出了血泡，岩石上散落着凌乱的扑克。
"太慢了！"孟三爷用竹条抽打他的手腕，"手法不干净，上赌桌就是找死！"
日复一日的训练开始了。洗牌，发牌，认牌，记牌...程默每天练习超过十六小时，睡觉时手指都在无意识地抽动。孟三爷是个严苛的老师，稍有差错就是一顿打骂。
一个月后的深夜，程默终于完美地完成了一次"完美洗牌"——八次交叉洗牌后，牌序恢复原样。孟三爷难得地露出笑容："不错，可以学点真东西了。"
第二天，训练升级了。孟三爷开始教他各种千术手法：底牌、二张、假洗、偷换...每一种都有数十种变化。程默学得很快，他的"黄金瞳"能轻易看穿孟三爷的手法，这让他能更快掌握技巧。
三个月后的一天，孟三爷带他去了一个小赌档。
"今天实战测试。"孟三爷递给他一叠筹码，"用我教你的手法，赢够十万就走。如果被抓..."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程默手心冒汗，但一上赌桌，训练的效果显现出来。他的手法干净利落，配合"黄金瞳"的优势，三小时内就赢了十五万。离开时，没人怀疑这个沉默的年轻人有什么问题。
"还行。"回程的船上，孟三爷难得地表扬了他，"不过离对付龙五还差得远。那王八蛋的场子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监控系统，还有专门的反千团队。"
训练越来越残酷。孟三爷开始在程默练习时制造干扰：突然的噪音，刺眼的灯光，甚至直接用冷水泼他。
"赌桌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孟三爷吼道，"你必须做到在任何干扰下手法都不变形！"
一年过去，程默已经能蒙着眼睛完成各种复杂手法。孟三爷开始教他更高级的技巧：如何利用心理学操控对手，如何布置长线骗局，如何识别和利用赌场保安的盲区...
"真正的老千不是靠手法赢钱，"孟三爷教导他，"是靠这里。"他指了指太阳穴，"设局的关键是让人心甘情愿走进来，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程默想起了那个红裙子女人，恍然大悟——她就是龙五设的局的一部分。
第二年春天，孟三爷带他去了菲律宾的一个地下赌场。这次的任务不是赢钱，而是成功出千却不被发现。
"记住，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撤退。"孟三爷严肃地说，"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程默穿着定制的西装，戴着无度数的金丝眼镜，伪装成来自日本的富商。他的日语是这半年跟孟三爷学的，足以应付简单交流。
赌局进行到一半，程默注意到一个戴耳机的男人一直在观察他。他立刻改变策略，故意犯几个新手错误，输掉一些筹码。耳机男似乎放松了警惕，移开了视线。
凌晨三点，程默带着微薄的盈利离开了赌场。耳机男跟了出来，但在一个拐角处，程默利用提前踩好的路线成功脱身。
"干得好。"等在安全屋的孟三爷拍拍他的肩，"知道什么时候收手，比知道怎么赢更重要。"
那天晚上，程默第一次听孟三爷讲起他的过去。原来"鬼手"孟三年轻时是东南亚最有名的千术大师，专门针对黑赌场和地下钱庄。龙五曾经是他师兄的徒弟，却背叛师门，用学来的千术害死了师父。
"我追查了他十年，"孟三爷灌下一口烈酒，"每次快要得手，他就像泥鳅一样溜走。这次不同了，有了你的'黄金瞳'，我们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程默注意到老人说"我们"时眼中的希望，突然意识到，对孟三爷来说，这不只是复仇，更是对死去师兄的交代。
第三年，程默开始学习最顶级的千术：换牌术、袖箭、光影欺骗...这些手法极其危险，一旦失手非死即残。同时，孟三爷开始训练他的抗压能力，把他关在狭小的柜子里数小时，或者突然模拟赌场保安的盘问。
"恐惧会让你送命。"孟三爷说，"你必须学会控制它。"
夏天的一个傍晚，程默正在海边练习发牌技巧，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就是我爸新收的徒弟？"
程默转身，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在夕阳里，短发被海风吹乱，眼睛亮得像星星。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却掩不住那股灵动气质。
"你是..."
"孟小满，孟三是我爸。"女孩走近，好奇地打量他，"听说你有'黄金瞳'？"
程默点头，突然有些局促。三年与世隔绝的训练，让他几乎忘记了如何与同龄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