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子夜迎亲

农历七月十五，二道沟子村突然起了大雾。

雾气里传来锁呐声，调子是《百鸟朝凤》，却吹得断断续续，像被人掐着脖子。赵大勇扒开自家窗户一看，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雾中走来一队迎亲的，八个纸人抬着猩红轿子，轿帘上绣着黄鼠狼拜月的图案。最前面两个纸人提着白灯笼，灯笼上写着"胡"字，烛光却是幽绿色的。

"勇哥..."轿子里传来周翠花的声音，"我来接你了..."

赵大勇猛地拉上窗帘，却发现屋里早站着个人——是那个穿红袄的老太太！她怀里抱着女婴，孩子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黄光。

"姑爷别怕，"老太太的嘴裂到耳根，"咱家姑娘是真心喜欢你。"说着突然掀开襁褓，女婴的肚皮上竟长着张人脸！那人脸蠕动着喊："爸爸..."

"砰！"房门被撞开，纸人们僵硬地迈进来。它们脸上的胭脂遇热融化，露出下面黄鼠狼的毛脸...

林晓雯在卫生院地窖发现了失踪的六个兽婴。

它们围成一圈，正在撕咬什么。手电照过去时，林晓雯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那是个被剥了皮的人！更恐怖的是，人皮被兽婴们吹胀，用枯树枝撑着，做成了灯笼。

灯笼上的人脸突然转动眼珠："救...我..."

兽婴们齐刷刷转头，它们的眼睛像猫科动物般反光。最大的那个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妈妈也来当灯笼吧？"

林晓雯转身就跑，却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是那个日本军官的幽灵！他手里拿着手术刀，刀尖还滴着血："最后一个...容器..."

地窖的灯突然全灭。黑暗中，林晓雯感觉有无数毛茸茸的小手在扯她的衣服...

老萨满带着赵大勇来到胡家祖祠，发现供桌上摆着七盏怪灯。

灯芯插在手指骨里，燃烧时发出"吱吱"声，像活物在惨叫。老萨满用铜镜一照，顿时老泪纵横——每盏灯里都困着个生魂，正是当年被日本人害死的七个姑娘！

突然阴风大作，供桌下钻出密密麻麻的黄鼠狼。它们人立而起，前爪合十像在祭拜。最肥的那只跳上供桌，竟开口说人话："太君说...还差一个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