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盗墓笔记:古楼沉渊
盘马的柴刀劈在树干上时,吴邪正往脸上抹最后一把锅灰。陈文锦那件靛蓝考察队制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袖口磨出的毛边蹭着掌心,混着山雾的潮气,竟生出几分穿越时空的恍惚。“文锦同志说了,再不带路,密洛陀今晚就会啃你的骨头。”他刻意压低声音,模仿记忆里陈文锦的语调,尾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盘马的旱烟杆在脚边磕出火星,浑浊的眼珠在吴邪脸上转了三圈,突然嗤笑出声:“别装了,陈文锦的左眉角有颗痣,你没有。”他猛地举起柴刀,刀背拍在吴邪脚边的石头上,溅起的碎石擦过脚踝,“她当年跟我说过,张家古楼的钥匙,只有张家人的血能激活,你们这些外乡人,就算找到门也进不去。”
吴邪的指尖攥紧藏在身后的工兵铲,昨夜黑眼镜传来消息,裘德考的队伍已经在湖对岸扎营,帐篷的轮廓在夜视仪里像排蛰伏的狼。“盘马,我知道你藏着真的铁块。”他后退半步,故意露出腰间的潜水服,“要么带我们去找张家人的尸骨,要么看着裘德考的人把你扔进湖里喂圣蛛,选一个。”
盘马的喉结剧烈滚动,目光扫过吴邪腰间的潜水服时,突然往密林深处退去:“你们自己找吧,进了山,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柴刀拖在腐叶里,划出条歪歪扭扭的痕迹,像条仓皇逃窜的蛇。
次日天刚蒙蒙亮,吴邪被帐篷外的异响惊醒。拉开拉链,看见盘马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往山路走,麻袋口露出半截生锈的枪管——是当年考古队的制式步枪。“他要毁尸灭迹。”黑眼镜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防风镜反射着晨雾的白,“昨夜胖爷的卫星电话最后定位就在这片林子,十有八九是被这老东西绑了。”
解雨臣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地形图,闻言笔尖一顿:“分两路,我去湖对岸盯着裘德考,你们跟上盘马。”他撕下衣角塞进吴邪手里,是块绣着海棠花的布料,“遇到危险就烧了,我能闻到烟味。”
山路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吴邪跟着盘马的脚印钻进密林时,听见麻袋里传来模糊的呼救——是王胖子的声音,带着被堵住嘴的闷响。盘马突然在片空地上停住,将麻袋往树下一扔,举起柴刀就要往下劈:“当年就该把你们这些外乡人全宰了!”
刀锋落下的瞬间,吴邪的工兵铲横空架住,火星溅在两人之间的苔藓上。黑眼镜的枪响同时响起,子弹擦过盘马的耳际,钉进他身后的树干——那里不知何时倚着具军装尸体,领章上的星徽早已锈蚀,胸口却插着块熟悉的铁块,正泛着幽蓝的光。
“是……是张启山的兵!”盘马的柴刀“哐当”落地,脸色惨白如纸,“他们回来了!密洛陀派他们来索命了!”他突然抓起地上的步枪,枪口胡乱扫射,子弹擦着吴邪的头皮飞过,“都去死!你们都该去死!”
黑眼镜的麻醉针及时射中他的脖颈,盘马哼都没哼就软倒在地。吴邪解开麻袋,王胖子的脸被勒出深深的红痕,嘴里还塞着块破布:“他娘的这老东西!胖爷我不过是想偷摸看看他藏的铁块,就被一闷棍敲晕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小哥没跟我在一块儿,我落水后就没见过他。”
树干上的军装尸体突然“咔哒”响了一声,胸腔里的铁块滚落在地,露出张泛黄的纸条,是用密洛陀文字写的:“古楼钥匙,藏于麒麟血中”。
羊角山营地的篝火刚燃起,湖对岸的探照灯就扫了过来。吴邪举着望远镜,看见裘德考的队伍正在搭建潜水平台,穿潜水服的洋人扛着设备往岸边走,装备上的“裘”字logo在灯光下格外刺眼。“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黑眼镜用树枝拨了拨火堆:“拖早在长沙就被他们收买了,咱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他突然指向湖滩,几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人正往这边走,为首的正是之前在盘马家见过的掮客,手里举着个对讲机。
“吴先生,解先生让我来接你们。”掮客笑得一脸和善,却始终和火堆保持着三步距离,“裘德考先生说,有笔生意想跟你们谈。”
王胖子刚要骂娘,就被吴邪按住。他接过掮客递来的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让瞳孔骤缩——张起灵正站在湖底的虹吸漩涡边,蓝色连帽衫被水流扯得猎猎作响,下一秒就被卷入漆黑的深处,连挣扎的痕迹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