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白灼西生菜的吕子 作品
第10章 符号(第2页)
等他被拖回晒谷场时,已经变成了新的影子,端着碗,面无表情地坐在空出的位置上,碗里的液体正咕嘟咕嘟冒泡,像是在欢迎新成员。
“不听话的孩子,要罚站哦。”穿碎花裙的女人指了指村口的老槐树,树上挂着串人影,都被红布捆着,脚尖离地半尺,像风干的腊肉。风吹过时,人影们轻轻摇晃,发出铃铛般的响声,和信号塔上的铁铃一模一样。
这时,村落深处传来唢呐声,咿咿呀呀的,像办喜事,又像送葬。新影子们都站起身,跟着音乐往村里走,脚步整齐得像提线木偶。
穿红裙子的小姑娘边走边数,村里的土坯房里都亮着灯,每扇窗户后都站着人影,有的在梳头,有的在吃饭,有的正对着窗外招手,他们的脸都模糊不清,只有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她笑。
走到村尾的祠堂时,唢呐声停了。祠堂的门敞开着,里面摆着密密麻麻的牌位,每个牌位上都贴着照片,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新的三十多个位置,正慢慢浮现出新影子的脸。
“把名字写上吧。”缺小指的男人递来支毛笔,笔尖蘸着黑褐色的液体,“写了名字,就是一家人了。”
新影子们排队上前,在空白牌位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木头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骨头,刺耳又黏腻。
穿红裙子的小姑娘写下名字时,牌位突然发烫,烫得像块烧红的铁。她抬头,看见祠堂的横梁上挂着个巨大的红布包,包上绣着无数个“等”字,密密麻麻的,像无数只眼睛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