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10章 剑在匣中鸣不平(第2页)

随同的一位新兵凑近细看,那痕迹极浅,却分明是“婉”字的起笔。

老兵叹道:“陆将军说,她就是当年从苏州地牢逃出来的婉娘,如今在扬州替人绣帕子,换钱给孤坟培土。”

远处扬州的桃花开了,白裙女子的身影隐在花树间,她抬手抚过墓碑,腕间银簪闪着光——那是祖母留给她的遗物,也是她刺破指尖写密信的信物。

新兵突然握紧剑,剑柄的弧度刚好嵌进他掌心,像嵌进十八口人的冤魂。

他是孤儿,被陆将军收养,左手天生比右手有力,握剑时总觉得那剑柄的弧度像是为他定做的。

他看着剑上模糊的“李”字,眼神里有敬仰,也有向往,像在看一个遥远的梦。

我听见风说,陆将军把剑供在祠堂时,曾对着剑鞘上的“李”字喝了整夜的酒。

“你爹当年教我用刀,说刀要快过仇恨,”他摸着剑槽里的血痕,声音比边关的风还哑,“可他自己的剑,却慢过了良心。”

一天夜里,新兵又来祠堂,刚拿起剑,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喊杀声。

是小股鞑靼人偷袭,火把的光映在祠堂的窗户上,明明灭灭。

他来不及多想,拔出左手剑冲出祠堂时,鞑靼人的马刀正劈向伤兵的脖颈。

他左脚碾地旋身,左手剑划出父亲刻在剑鞘上的“逆鳞”弧线——剑刃擦着马刀内侧削断敌兵手腕,断手落地时,他突然听见剑槽里传来细微的“嗡嗡”声,像有人在耳边说“刺他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