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5章 朱墙递密笺(第2页)

刘备忽然转身,望着墙上挂着的蜀葵图——那是刘禅昨日用口水涂的歪扭花瓣,边角还粘着他的乳齿印。

“你知道我为何不让你进书房?”

他的声音低下来,玉珏撞在剑柄上,“因为二十年前,我在许昌见过一个女子,她的绣绷上,也绣着这样的蜀葵。”

我猛地抬头,炭火烧得太阳穴发疼。

前世临终前,奶娘曾说刘备青梅竹马的甘夫人最爱蜀葵,却在长坂坡香消玉殒。

原来他眼中的冷漠,从来不是给我的,是给每个像甘夫人的影子。

“所以您把我当成了她?”我笑出声,眼泪却落在膝头,“可甘夫人绣的蜀葵开在春日,而我的蜀葵,永远开在腊月的霜雪里。”

刘备忽然伸手,攥住我手腕,玉珏的棱角硌进我的骨血:“你和她不一样,你眼里有江东的水,能淹了我的蜀道。”

他指腹擦过我眼角泪痕,像在擦拭一幅残破的画,“但刘禅不能没有母亲,就像荆州不能没有东吴的渡口。”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狱卒来报:“赵将军快不行了!”

刘备的手猛地松开,我趁机将母亲的玉镯塞进他掌心:“去看看他吧,主公。子龙的护心镜下,还贴着您当年赐给他的‘护幼主’兵符。”

雪越下越大,椒房殿的朱墙在雪中泛着青白,像极了赵云银甲上凝结的霜。

我抱着刘禅站在廊下,看刘备的玄色披风消失在雪幕里,忽然想起建安二十四年,他在成都祭天那日,掌心的“天子纹”蹭过我手背——原来从始至终,他要的都是天下,而我们,不过是他掌心的纹路,可断,可弃。

黄昏时分,赵云被抬进椒房殿时,银甲已被血浸透。

他护心镜下的绣片还在,却多了道新伤,从左肩到腹侧,像道永远缝不上的裂缝。

“夫人……”他睁开眼,第一句话是,“少主……还好么?”

刘禅趴在榻边,小手摸着他染血的枪穗:“叔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