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8章 忠诚永传承(第2页)

暮色漫过山谷时,黑子突然站起来,朝着边境线的方向发出悠长的吠叫。

那声音穿过茉莉花田,掠过父母的墓碑,最终消失在银星长眠的鬼哭谷。

月牙白幼犬跟着发出奶声奶气的应和,胸前的新项圈在晚风里摇晃,红绳末端系着黑子的半片白鬃毛。

归家后,我抱着黑子坐在门槛上,看它舔舐我掌心的纹路——那是这些年握枪、握刀、握注射器留下的茧。

它的舌头已经不再温热,却依然执着地蹭着我手腕的脉搏,像在确认这个相伴十年的心跳是否还在跳动。

“还记得吗?”我贴着它毛茸茸的耳朵,“你第一次进城,在便利店偷咬烤肠,被我逮到后装瘸的样子。”

黑子的尾巴轻轻扫过我的脚背,算是回应。

它的眼睛望向门框上的身高线,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痕,歪歪扭扭的“月牙白十厘米”,是阿月用银星的犬牙刻的。

原来忠诚真的会传承,就像父母的军刀传给我,银星的项圈传给它,现在月牙白胸前的白毛,正在接过属于它的使命。

深夜,黑子睡在父母的床上,枕着母亲的旧围巾。

我握着它逐渐冰冷的爪子,发现肉垫的硬茧下,不知何时长出了新的白毛,像星星的碎片。

阿月把银星的勋章残片放进它项圈,碎银在月光下与它胸前的白鬃毛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道是光,哪道是痕。

黎明前最暗的时候,黑子的尾巴突然轻轻扫动,然后,它的呼吸慢慢停在茉莉花的香气里,像只是睡着了,随时会在我开门时摇着尾巴扑过来。

阿月替它合上眼,把月牙白放在它身侧,幼犬懵懂地舔着它的鼻尖,像在学习如何记住死亡的味道。

安葬黑子的那天,整个山村的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