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鸿门烛影(第2页)
"妾亦能舞。"我褪下外袍,白色中衣上绣的艾草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袖中短剑滑入掌心,剑脊刻的"虞"字硌着虎口,与项羽护心镜上的字遥遥相对。
项庄皱眉要退,我却抬手挽了个剑花,剑尖挑落刘邦冠上的玉簪。
"好剑法!"项羽忽然击节,酒樽重重磕在案几上。
我看见范增捏碎玉珏的指尖在抖,刘邦的谋士张良已经按剑起身。
剑影划过刘邦咽喉时,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与前世垓下舞剑时一样轰鸣。
"当心!"项羽的惊呼混着风声,我被猛地拽进铠甲的冰凉。
项伯的剑擦着我发梢划过,剑气掀起的落叶扑在刘邦脸上。
玉蝉吊坠从项羽领口滑出,碎成两半——比前世早了三个时辰。
"项伯!"项羽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我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怒火,却在触及我发间的碎玉时,忽然化作惊痛。
项伯收剑时,衣襟上的露水混着刘邦新赠的玉璧,与前世一样,他说:"沛公乃项王兄弟,岂可自相残杀?"
"兄弟?"我冷笑一声,摸出袖中染血的密信——是今早从刘邦副将处截获的。
范增猛地起身,拐杖撞翻酒樽,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前世乌江的血。
项羽盯着密信上的朱砂印,喉结滚动,护心镜上的"虞"字被冷汗浸透。
"放沛公回去。"他的声音闷得像塞了团乱麻,我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刘邦起身时,范增摔碎酒樽的脆响里,我听见自己沙哑的质问:"为何?"
项羽转身时,红绳从颈间滑落,半块玉蝉掉在我脚边。
他指尖抚过我被剑气划破的发梢,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他说,若杀他,天下人会说我容不得兄弟。"
梧桐叶落在酒樽里,漾起细碎的波纹。
我望着刘邦远去的背影,想起前世他称帝后屠尽项氏的诏书。
范增的咳嗽声混着项羽的叹息,我弯腰拾起碎玉蝉,裂痕处渗出的荧光,与前世垓下的月光一模一样。
"明日送沛公出函谷关。"项羽甩袖时,红绳扫过我手背。我摸出腰间的艾草香囊,里面装着我连夜缝的"杀"字,此刻却被他遗落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