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10章 祁山云暗(第2页)

祁山的雾突然变浓,像极了五丈原的夜。

我站在城楼,看着姜维的伏兵在列柳城燃起烽火,忽然想起建兴三年南征归来,诸葛亮在丞相府对我说的话:“陛下若欲掌权,须先懂‘舍’与‘得’。”

此刻我舍去对马谡的情面,得到的,会是街亭的坚守吗?

更漏声敲碎子时,探马再次来报:“街亭失守!王平将军退往西县!”

我手中的舆图应声落地,看见诸葛亮的羽扇重重拍在案上,第一次露出慌乱:“张合怎会绕后?”

我望着他,忽然想起法正遗策中的“虚虚实实”,原来张合的主力,从来不在正面。

“相父,”我按住他发颤的手,“速令魏延断后,姜维接应王平,赵云的疑兵可从斜谷撤出。”

诸葛亮怔住,眼中有难以置信——这些部署,本该是他的专长,却从十四岁的君主口中说出。

“陛下......”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释然,“亮终究是老了。”

祁山的雾在黎明前散去,露出满地狼藉。

我望着败退的蜀军,看见王平扶着伤兵走来,“承业”剑还在腰间,却已染满血迹。

“陛下,”他跪地请罪,“末将未能守住街亭......”

“不怪你,”我扶起他,“是孤高估了马谡。”

诸葛亮的帅帐中,马谡已被绑在辕门。

我望着这个曾在丞相府高谈阔论的参军,忽然想起前世他被斩时,诸葛亮的泪水。

“相父,”我轻声说,“斩马谡以明军法,是必须之事。”

诸葛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冷肃:“拖出去,斩!”

马谡的头颅滚落在地时,祁山的云突然暗了下来。

我望着诸葛亮,看见他转身时,袖口的八阵图纹样被血染红,像极了五丈原的殒星。

“陛下可知,”他忽然低语,“亮斩马谡,非仅为军法,更为堵益州派之口。”

我怔住,忽然明白,这看似公正的处决,背后是复杂的权力平衡。

李严的密使正在汉中探查,益州派等着看荆州派的笑话,而诸葛亮,只能用马谡的血,来稳固北伐的根基。

“相父,”我握住他的手,“孤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