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鼓破胡天(第2页)
楚州城郊的军校大营,校门前的石碑上刻着韩世忠手书的“鼓震山河”。
我握着狼头旗杆,看着首批百名女学员列队站定,她们来自不同出身:有渔家女、绣娘、甚至曾经的官妓,此刻却都穿着统一的靛青战衣,腰间挂着刻有自己名字的小鼓槌。
“今日开学,先教你们认鼓。”我敲响校门前的青铜大鼓,三十六声鼓点后突然转调,“听见了吗?这是‘火雁阵’的鼓点,也是楚州百姓舂米的节奏。”
指向远处的稻田,“兵法从来不是天上的云,而是脚下的土——会种地,便会布防;会持家,便会治军。”
学员中最瘦小的绣娘阿巧举手:“夫人,我们真的能上战场吗?”
她袖口露出的,是被绣针磨出的茧子,却比箭茧更柔软。
我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的血茧上:“当年我在京口角抵台,用这双手握骰子,如今却能握鼓槌、拉强弓。”
突然抽出宋剑,挽了个剑花,“战场从不在乎你从前拿的是绣针还是算盘,只在乎你此刻握的是不是刀柄——而你们的刀柄,”指向腰间小鼓槌,“便是这战鼓。”
开学礼进行到一半,探马急报:“金军五千骑兵突袭淮阴!”
我看向学员们,她们眼中有紧张,却也有跃跃欲试的光:“想不想试试新学的‘泥沼阵’?”
阿巧第一个站出来,绣针早已换成我发的袖里箭:“夫人,我们能行!”
淮阴的芦苇荡里,我让学员们在淤泥中埋入“响铃桩”——竹筒里装着碎石,骑兵踏过时便会发出声响。
当金军战马陷入泥沼,响铃四起,学员们从芦苇丛中冲出,袖里箭专射马腿,鼓槌敲击竹筒,竟形成此起彼伏的战鼓声,恍若千军万马。
“她们是人是鬼?”金兵统军惊恐万分,他的骑兵在平原上所向披靡,却在这方寸泥沼中寸步难行。
我站在高处,看着阿巧用绣针般的手法,将银镖刺入敌将咽喉——她的手,比任何男儿都更稳。
此战过后,娘子军校名声大噪。
连临安的贵女都送来书信,求购我们的“绣春刀”——那是我让绣娘们在刀鞘上绣上牡丹、并蒂莲的兵器,美观与实用并存。
韩世忠看着校场上练习骑射的娘子们,忽然笑道:“我现在倒怕了,若哪天你让娘子军把我也编入阵中,该如何是好?”
我笑着用鼓槌敲他头盔:“你啊,就安心做我的前锋吧——毕竟,这天下的刀柄,得有个趁手的刀相配才行。”
绍兴三年的端午,长江水面漂满艾草扎的“火雁”。
我站在新造的“红颜舰”上,看着江心处金兀术的“黑龙舰队”压境——这是他倾尽国力打造的水师,每艘船都裹着铁皮,号称“永不沉没”。
“夫人,按您的吩咐,已在江底埋了百具‘水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