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寒潭藏甲

林氏的葬礼办得悄无声息,棺木从冷宫抬出时,棺盖的木纹与楚君逸案头那副北境舆图的折痕完全相同。苏锦璃站在廊下看着,见抬棺的禁军靴底沾着冻土,土块的棱角与林氏屋中炭盆里的未燃尽的炭块完全相同——那炭分明是新的,却被人故意泼了水,像要掩盖什么。

“咳……咳……”楚君逸披着狐裘站在她身后,帕子捂在唇边,指缝漏出的气音与棺木经过青石板的闷响完全相同。苏锦璃转身替他拢紧领口,见他睫毛上沾着雪粒,融化的水痕与林氏生前常戴的银镯纹路完全相同。“风大,回屋吧,”她低声道,“陈昱去查赵忠的动向了,说他今早去过太庙,跪在容妃父亲的牌位前烧纸,纸灰的形状与禁军令牌的兽纹完全相同。”

楚君逸摇摇头,目光落在棺木旁的香炉上,香炉的三足磨损与林氏屋中那只铜火箸的弯折处完全相同。“那香炉是先皇后的旧物,”他声音发哑,“炉底刻着‘景元三年’,与林氏父亲掌管军械库的年份完全相同。你看炉里的香灰,混着点金粉,与林氏门楣‘林’字里的金粉完全相同——是她自己备的葬礼用香。”

苏锦璃忽然心头一紧,林氏若早知道自己会死,定会留下后手。她想起林氏棺木经过太液池时,冰面忽然又裂了道缝,裂痕的走向与那半枚铜扣的云纹完全吻合,像幅被冰冻结的暗号。“陈昱说太液池的冰裂得蹊跷,”她望着远处的冰面,“池边的芦苇丛里有新踩的脚印,鞋印的纹路与赵忠的军靴完全相同,他今早也去过那里。”

回到屋中,楚君逸忽然从枕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几片甲片,边缘的锈迹与军械库登记册上描述的完全相同。“这是陈昱昨夜从太液池冰缝里捞的,”他咳着笑,“甲片内侧的刻痕与林氏那本《孙子兵法》的批注圈点完全相同,是‘甲七’——第七副盔甲。”苏锦璃接过甲片,见锈迹下隐约有个“北”字,笔锋与楚君逸刻在青田石上的“南”字钩笔完全对称。

炭盆里的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子交叠的形状与那几片甲片拼出的图案完全相同。苏锦璃忽然想起林氏冷宫的窗纸,纸背面用米汤写着字,遇碘酒会显形——她昨夜让陈昱取了点窗纸,此刻正泡在醋里,醋的酸香与林氏案头那瓶陈年香醋完全相同,是她当年从江南带来的,说想家时闻闻就不苦了。

“醋里的窗纸显形了,”楚君逸指了指案上的瓷碗,“你看这纹路,与太液池冰裂的走向完全相同,是幅简略的地图,标着‘寒潭’二字,笔迹与林氏的批注完全相同。”苏锦璃凑近看,见地图角落画着朵梅花,花瓣的数量与楚君逸案头那枝腊梅完全相同——太液池西北角的寒潭边,正有株老梅树,是先皇后亲手栽的。

窗外忽然传来赵忠的声音,他在廊下与侍卫说话,提到“寒潭”“午时”“打捞”几个词,语气的急切与他当年追查军械库失窃案时完全相同。苏锦璃与楚君逸对视一眼,都明白了林氏的用意——她把盔甲藏在了寒潭,故意让赵忠知道,引他去打捞,好让禁军看到那些刻着暗记的甲片。

“得赶在午时前到寒潭,”苏锦璃翻出件厚斗篷,“赵忠定是想把甲片捞上来销毁,我们得先找到证据。”她替楚君逸系斗篷带时,指尖触到他心口的位置,那里藏着半枚铜扣,与林氏的那半正好能拼合,拼合后的云纹里藏着个“七”字,与甲片上的“甲七”完全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