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烬余线未断(第3页)
柳贵妃忽然掀翻案几,砚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墨汁溅在地上,与苏锦璃泼的艾草水反应,显出“反”字,是用沈家特制的蓝矾水写的,遇艾草汁变靛蓝。“你们敢查披香殿?”她嘶吼着,发髻上的金步摇掉在地上,步摇的流苏线是“七缠线”,与沈砚猎装盘扣的第七缠完全相同,“我父兄手握兵权,你们动我试试!”
“可惜啊,”苏锦璃捡起步摇,“这流苏线里掺了硝石,烧起来比寻常线旺三倍,与沈家族谱里的金线反应一样。”她忽然提高声音,“陛下驾到!”柳贵妃猛地回头,见皇帝果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块玉佩,龙纹里的金粉在日光下闪着,与林氏绣龙纹锦的金线如出一辙。
楚君逸从袖中取出兵防图,与皇帝手里的真图比对:“陛下请看,这图上的关隘标记,与柳将军兵符上的完全相同,连墨色的深浅都分毫不差。”他忽然剧烈咳嗽,这次是真的咳,帕子上的猩红越来越深,“臣在太庙余烬里发现这个。”他递过块焦木,木纹里的金粉与柳贵妃笔洗的金线完全相同,“与披香殿的熏笼炭火成分分毫不差。”
柳贵妃瘫坐在地,看着禁军从她妆匣里搜出的兵符拓片,与柳将军的真符完全相同,又看着楚君逸展开的字条,“兵权”二字的靛蓝与墨色交织,像幅染血的战图。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绝望:“你们以为扳倒我就完了?柳家的兵符,早就藏在……”话未说完,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侍女打断,那侍女口吐黑血,嘴角的血沫里混着杏仁粉——与沈家青瓷瓶里的毒粉完全相同。
返回住处时,苏锦璃给楚君逸包扎被碎瓷片划伤的手背。银线在烛光下像条游蛇,她忽然在伤口周围绕出个回纹:“这纹路能止血,”与她给张嬷嬷缝锦囊时的手法完全相同,“就像我们把所有线头都系起来,血就不会再流了。”楚君逸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过来,与案头青田石印的温度渐渐融合。
“你熬的药,”他忽然说,“比太医院的苦三分,却能压得住这宫里的戾气。”苏锦璃往他怀里塞了个暖炉,炉胆的铜纹与青铜鼎足的铜符完全相同:“等柳家的事了了,我们就回江南,我在沈家坞种片紫苏,你画你的图,我绣我的花。”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摊开的卷宗上,将“柳氏党羽”四字照得清晰。那些藏在墨痕、刻纹、丝线里的阴谋,终在两人相握的指尖渐渐冷却,而未说出口的“平安”,正随着药罐里升起的热气,漫向江南的竹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