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宫墙隐锋芒(第2页)

皇帝的脸色沉下来。楚君逸趁机道:“臣怀疑,先皇后当年的病逝,或许也与这铜器有关。”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静水,林从安的额角渗出细汗,正要开口,却被皇帝厉声打断:“来人,搜国舅府!”

苏锦璃跟着楚君逸退出养心殿时,晨光已爬满宫墙。他忽然一阵剧咳,帕子上的猩红比昨日更深。苏锦璃忙扶他到廊下歇息,从怀中取出新熬的枇杷膏,用银簪挑了点喂到他唇边:“太医说这药里加了川贝,能压惊。”他含着药笑了笑,指腹擦过她沾了药膏的唇角:“方才在殿上,你比审案时还厉害。”

“不及楚大人引蛇出洞的本事,”她低头理了理他的衣襟,“故意提先皇后,就是为了看林从安的反应?”楚君逸点头时,喉间又是一阵痒,却被她用块温热的帕子捂住嘴。“别硬撑着,”她声音放软,“等这事了了,我们回江南,看沈家坞的新竹。”

正说着,陈昱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个锦盒,是从国舅府搜出来的。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枚凤印,玉质与先皇后凤冠上的东珠底座完全相同,断裂处的刻痕里填着金粉——与林氏绣龙纹锦的金线颗粒分毫不差。“还有这个,”陈昱递过张纸条,是用蓝矾水写的,遇热显出“初七宫宴”四字,笔迹与沈砚献的猎装标签如出一辙。

苏锦璃忽然想起院外老竹晃出的“七”字,心猛地一沉。楚君逸却已明白了:“他们想在初七的宫宴上动手,”他将凤印的断口与自己的青田石印比对,“这半枚凤印,该是用来调动禁军的信物。”

三人正说着,却见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手里拿着贤妃宫里的帖子,说是贤妃突发恶疾,请太医急诊。苏锦璃接过帖子,见封口的蜡印上,莲花纹的花瓣数是七片——与沈家祖坟第七棵松树上的刻痕完全相同。“是苦肉计,”她指尖戳了戳蜡印,“这蜡里掺了硫磺,遇热会化得比寻常蜡快,看来是想拖延时间。”

楚君逸让陈昱去盯着太医,自己则拉着苏锦璃往御花园走。绕过九曲桥时,他忽然在假山下停住,指着石缝里的青苔:“这里的泥土,与沈家密道里的完全相同,”他用竹刀刮下点土,“掺了芦花灰,是江南特有的做法。”苏锦璃忽然想起油纸包里的芦花,心尖泛起阵寒意:“难道宫里也有密道?”

楚君逸刚要说话,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脸色发白:“楚大人,苏姑娘,陛下刚才喝了杯茶,突然说心口疼!”两人赶到养心殿时,见皇帝正捂着胸口,案上的茶杯倒着,茶渍里浮着层油光——与沈砚箭囊里的桐油气味完全相同。

苏锦璃立刻取来艾草水,往茶渍上倒了些,油光里竟浮出“牵机”二字,是用密写药水写的,与林氏寿屏上的手法分毫不差。“是牵机药!”她声音发颤,“快取绿豆汤来,要加甘草!”楚君逸已按住皇帝的手腕,指腹搭在脉上:“脉象乱而不浮,是慢性中毒,不是急症,”他看向总管太监,“今日谁给陛下奉的茶?”

太监支支吾吾地说,是贤妃宫里的宫女。话音未落,就见那宫女被押了进来,发髻散乱,鬓边的银簪掉在地上,簪头的花纹——与沈家坞的石狮子鬃毛完全相同。苏锦璃捡起银簪,见簪尾刻着个极小的“林”字,刻痕里的金粉还未褪尽。

宫女被吓得浑身发抖,楚君逸却忽然放缓了语气:“你袖口的补丁,是用‘七缠线’缝的,”他指着补丁的针脚,“与沈砚猎装的盘扣手法相同,你是沈家的人,对吗?”宫女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