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烛影深锁帝王心
楚府的晨露坠在兰草叶尖时,苏锦璃正将玉玺里取出的遗诏拓印在宣纸上。楚君逸端来的药碗冒着热气,她瞥见他指尖沾着的朱砂,突然伸手按住他欲盖印的手:"昨夜在御书房偏殿,你是不是动了那方'制诰之宝'玉玺?印泥里掺了西域的迷药,遇热会化成黑色。"
案几上的拓片泛着墨香,楚君逸指尖在"传位皇七子"五个字上摩挲:"陈昱说,皇七子二十年前就被寄养在宫外,去年才以举子身份入了翰林院。"他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渗出的血珠滴在拓片边缘,恰好晕染出"钦天监"三个字的轮廓。
"是皇后的人换了印泥。"苏锦璃将拓片折成机关蝶,"今早送早朝奏章的小太监,袖口沾着和玉玺里相同的迷药粉末。"她突然拽过楚君逸的手腕,银针精准刺入他曲池穴:"再用内力压制药性,你的经脉会像被虫蛀的木轴,撑不过下月月圆。"
银针刺破皮肤的瞬间,楚君逸闷哼着打翻砚台。墨汁在宣纸上漫延的轨迹,竟与钦天监星图里的银河重合。苏锦璃突然想起昨夜在御书房发现的密道,石阶上的青苔沾着半枚绣鞋印——鞋头绣着的并蒂莲,是淑妃宫里独有的纹样。
院外传来铜环轻叩声,陈昱的亲卫跪在青石板上,捧着个缠满丝线的锦囊:"在翰林院编修沈砚的书箱里找到的,线结是楚家密室的机关扣。"苏锦璃解开锦囊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是半枚龙形玉佩,与楚君逸自幼佩戴的那块恰好能拼合完整。
"沈砚就是皇七子。"楚君逸捻起玉佩上的刻痕,"这是先帝亲赐的'麟趾佩',一对两块,一块给了守脉人,一块随幼子出宫。"他突然按住胸口弯腰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落在玉佩上,竟显露出背面刻着的"永乐二十二年"。
苏锦璃的机关镯突然转动,镯身齿轮咬合出"未时"二字。她将锦囊塞进楚君逸衣襟:"陈昱说,皇帝今早罢了早朝,却在养心殿召见了沈砚。"指尖划过他颈间的淤青,"昨夜在密道里救你的那伙黑衣人,腰牌上刻着'护麟卫'三个字——是先帝当年暗中培养的亲卫。"
未时的日头正烈,翰林院的紫藤架下飘着墨香。苏锦璃扮成送点心的侍女,看着楚君逸与沈砚对弈。棋盘上的黑子正按北斗七星阵排布,沈砚落子的手突然顿住:"楚兄可知,二十年前我母亲临终前,曾将半张舆图缝在我襁褓里?"棋盘下的暗格里,突然滑出卷泛黄的布帛。
楚君逸执子的手微微颤抖,布帛上标注的皇陵暗道,竟与父亲手札里画的分毫不差。苏锦璃端茶的动作顿了顿,听见沈砚压低声音:"沈某幼时在江南,曾见个姓楚的工匠修机关鸟,鸟腹里藏着块和这玉佩相同的碎片。"紫藤花落在楚君逸手背上,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亲带他去江南,曾在苏家机关铺外徘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