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车内暧昧

车辆在雨幕中冲刷，轮子轧过的水花溅起，大概有五六岁小孩这么高。一路使过繁华街市，雨没有一点消停的念头。

俩人安静听着歌，偶尔方晴晴抽空给她发信息，其余时间她都趴在车窗上，看着朦胧的夜景。

她不喜欢下雨天，空气中总有种黏腻苦涩的味道，大多时候躲着雨出门，但柯然好似格外享受，以至于跟唱了一路……

没有技巧，纯感情流选手。

换歌间隙，她居然意犹未尽。

因为声音好听，即便不在调上，也唱出了自己的风格。她佩服，有人居然能做到如此忘乎所以。

有时候她想提醒小心驾驶，还没说出口，那人好像提前预测了她下一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没事，我名秋山车神。”

数着时间等驶离路灯，车内光线变得灰暗那一刻，她悄悄地偷望了一眼柯然，心底因为这种羞耻行为而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即便遇到恶劣天气，他好像也能完完全全把控节奏，车子开得平稳顺畅，比老许还要好。

确实是她多虑了。

“离目的点还有将近四十分钟，想听什么歌？”那人伸手去调音乐。

“柯柯，你搜一下这个歌手。”

他一愣怔，嘴角不明牵起，耍烟雾弹呢，差点以为在喊他，这名字怪暧昧的。

“你偶像啊？”又装作不在意撩眉，直盯着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黑得幽深，大得惊人，他断定，这是一双理智学神的眼睛。

蠢蠢欲动的倒显得是他了……

“嗯。一个蛮优秀的歌手，之前说你们很想像的那位。”许诗望着他，几乎在几秒的时间内，全方位地观察了一遍。

柯然不吝展现自己，坐正扩展了双肩，胸部肌肉清晰可辨，“确实优秀。”

他舒心一笑，已经好接受来自粉丝的尽情赞美。

“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欲言又止，好像他们不是同一个人让她失望了不是？

“怎么，失望上了？”

突然一个左拐弯，许诗手里没抓着东西，身子忽得往他那一侧倒。

她看清了，是前面车辆忽然左飘了下，要是及时躲过，大概率会相撞。

“没事吧？”那人语气急了急，略微关切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许诗摇摇头，假装理了理衣服，“好险，差点有得他赔。”

柯然被她这个脑回路笑得打抽，“许诗，我发现你人虽清清冷冷的，但还是蛮会说冷笑话的。”

被他怎么一提醒，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俩人那些藏住了，藏不住的笑意，都在这一刻通通畅怀大笑了起来。

“没失望。”她回到刚刚的话题，没忘记，一直在想着，“虽然你们有相似的地方，其实你比他更自由自在，或者说，松弛些。”

柯然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笑容凝在嘴边。

这么小的一件事，她还分析了。

但也确实说准了，以面罩示人，有伪装的成分，口头上和粉丝说着扮酷，但难掩内心惶恐，被王爱莲强制的那几年，他连微笑都要最符合规范。

“变着法儿说我不懂礼貌？”他别过头自嘲道。

许诗笑说没有的事，“人与人之间因为不同而被吸引。”

这都暗戳戳表白了，还不是有好感？梁康奇不久前还说许诗对他没有意思，为此还伤心了好一阵。

少年昂头望天，抓牢方向盘，唇边清风拂岚，“你说的对，异性相吸！”

随后扭过头，笑得比以往她见过的还要恣意，是带有惺惺相惜的赞赏的笑，之前跟老许去参加学术研讨会，那些大佬们都这么互相凝视。

“许诗，你也很不同。”

一瞬间让她有点无措，眼眸躲闪，继续说，“表达者也没有合一的评判标准，大多被遮蔽的视角，都带有偏见。”

方晴晴后来跟她解释了，柯然是不想让她把无用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委婉了地表达了拒绝。

虽然不知道岑岑为什么要跟她解释，但减少了误解，也算是为自己赎罪。

他怎么听着像是在道歉，“为过去错怪我这么一个大好人愧疚？”

许诗点了点头，“偏见在我。”

“行了，小事。”语间依旧轻轻松松。

他很意外许诗会主动跟他说这件事，嘴上说没事，但心底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