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暮雨(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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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他们粮的佃主聪明,在柳茸身上,他再次印证了这点。
第一次印证是在宗祠学堂的早课上,那时功课最好的是位旁枝的书童,佃农卖掉的孩子。
崔元视之为对手,没过一年书童不来了,说是家里闹饥荒,书童恰好回乡探亲。
不久,他在屠店看到了那只自己心心念念想赢过的手。
田里死了人,他迷上了种田,五谷多长些,人就少死些。
什么佛经什么宝塔也救不了青苗不长的旱田。
他早不信佛了。
其实一开始也没信过,在佛寺长大,拜师佛门,尊师命流浪苦修,只悟出一个道理:天地无佛,天地无神。什么佛陀神明、道门仙风的,不如做官种地来的实在。
只是赞同部分佛理,偶尔会去寺庙里与老僧悟法,通明心眼。
但是今夜,如同过去的数夜,案台的般若心经不再积灰,在他手上来来去去渡了几回,唇齿间翻来覆去念了几遭。
上书一行话:“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念烂了的话。七岁他就学过了。
东方大白,崔元早早将脱籍的请奏书快马送出户部和辖下县衙。
“大人,户部的人带话了,请大人一聚。”刘管事通报。
“这么快?”长安距离益州天遥地远,三日之内不可能收到信。
除非,有人在附近,还是个能收信处理事的人。
“户部的大人说,大人给柳姑娘销籍可以,但是给柳姑娘请封校书,这怕是……”刘管事面露尬色。
说起柳茸,崔元想起今日是第三日,最后一日了。
照理她该交新的禀帖,然而崔元往书阁翻找了一遍,空的。
也没见她踪影。
他一个侧头,白净的神容晦暗,“这几日怎么没见她?”
今日第三日,府内出奇静。
“柳姑娘和叱罗姑娘去办差了。”
“你陪着她瞒我,刘叔。”崔元步步逼来。
“不敢……”刘管事很少听他长大后叫刘叔了,这一叫,显得自己胳膊肘外拐。
“她去哪了?”
见瞒不住,刘管事意有所指地望向一家糖铺的方向。
崔元记得那个方向,入伏前柳茸曾那条街险些昏厥,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身子很弱,眼中的波海翻腾却未减分毫,眼神死死勾着一坐建筑。
他记得是一座宅邸,主人姓贾,是个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