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旧爱如刃

血月高悬，莲池动荡。

九金云立于南华身前，凤眸微眯，周身金焰未熄，炽烈如火，却掩不住她眼中那一抹心疼与警惕。

她能感觉到南华掌心传来的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仿佛被旧日记忆一刀刀剜开，鲜血淋漓。

“云隐……你怎么会……”南华低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望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目光在震惊与痛苦中翻涌，眼底浮现出千年前的画面——

那一夜，天地倾覆，魔潮滔天，他以三千年修为为引，逆天改命，只为救她一命。

可最终，她还是在他怀中化作一缕青烟，随风消散。

如今再见，竟是在这般境地。

幽冥尊者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五指轻握，缠绕在云隐身上的黑丝随之颤动，如同操控傀儡的丝线，牵动着她的每一寸动作。

“南华。”云隐开口，声音空灵而冰冷，似从九幽之下传来，“你为了一个外族女子，不惜违逆天道，甚至放弃继承帝位。可她呢？”她缓缓抬起手，指尖直指九金云，“她不过是个替代品。”

此言一出，整个莲池上方仿佛陷入死寂。

九金云眉心微蹙，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却并未言语。

她知南华此刻心中波澜万丈，无需多言，只静静站在他身侧，用掌心的温度传递坚定。

南华双拳紧握，额角青筋跳动，体内仙元紊乱，天雷法则隐隐躁动，几欲失控。

“哥哥……”幽冥尊者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你还记得吗？当年你曾说，若有一日你迷失自我，定要我亲手斩你神魂，让你重归清明。”

南华猛然抬头，瞳孔收缩。

“可惜啊，你如今已深陷泥沼，连自己的真心都分不清了。”幽冥尊者抬手，一道黑影自虚空坠落，赫然是昔日天宫所藏的“命镜”。

镜面泛起幽光，映照出一幕幕过往——

少年时期的南华，在莲池边执剑练法，身后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正是云隐，笑语盈盈，递上一杯清茶；

千年前的战场，南华手持天雷引，力战群魔，只为护住重伤垂危的云隐；

最后，是他在天宫之上，跪求父帝，愿舍去帝君之位，换取她一线生机，却被无情拒绝……

画面戛然而止。

“这一切，你可还记得？”幽冥尊者低声道，目光幽深如渊。

南华脸色苍白，喉间泛起腥甜，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攥住，难以呼吸。

“你爱的是她，不是九金云。”幽冥尊者的语气不容置疑，“如今她回来了，你还执着于谁？”

九金云终于开口，声音如月下清泉，平静却不容置疑：“南华，若你真还爱她，我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