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20块的花圈，咱弟兄四个一人30块！”(第3页)

“花圈多少钱一个？你们带的有吗？”兄弟四人中的老二问道。

“我们的车上平时带的都有少量的花圈，就是为了应急的。”老陈说道。

“多少钱一个？”老三问道。

“120元一个，直径一米六的。”老陈说。

老大:“太贵了，不要了吧！”

老陈:“你们商量着来吧……”

老陈颇有些无奈，这家人张口闭口都是钱，考虑的真是太精细了！

老大沉思了半天，说:“这样吧，要一个吧，有那个意思就行了，在挽联上写上俺四个的名字。”

“那……行吧……”老陈已经极度无语了。

“120块钱，咱弟兄四个，一个人30块钱。”说着，老四掏出来一把红红绿绿的钞票，从钞票里抽出了三十块钱给了老陈。

“我手机支付……”

“我没有零钱，给你100的，找吧。”

“我的30……”

众目睽睽之下，兄弟四人就这样，每人拿了30块钱，为老父亲买了一个花圈。

他们的一个长者亲戚看不下去了！看着这寒酸的场景，看着他们的作为，真是大失所望，一脚踢开一个小凳子，扬长而去！

兄弟四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做法已经引起多少人的反感，这时候，老二媳妇出现了！

“走！让他走吧！这个舅以后也没啥关系了！”老二媳妇是那种典型的农村泼妇形象，看着娘家舅舅愤怒地走了，开始火上浇油！

“别说了，让人家听见了不带劲！”老二赶紧向媳妇吩咐。

老二媳妇:“咋啦，我就说了，就让他听见了咋的！”

老大:“老二，你少说点吧，还嫌不够丢人的？咱舅都气走了，赶紧让他回来呀，下午还要出殡呢！”

老二媳妇:“我才不去，随便他怎么着！反正老头儿一埋进土里，跟他这个亲戚算是断了！”

老三:“二嫂，你……”

老二媳妇:“反正我对得住老头儿，老头活着的时候，我没少照顾他！”

老四:“二嫂，你咋好意思说出来这话啊……”

老二媳妇:“按说给老头办事这钱，我们根本就不能出那么多！”

老大:“那你们想出多少……”

说着说着，兄弟几个开始把平时的怨气撒了出来，已经开始出现污言秽语了，眼看着，就要开始动手，大家似乎都被这个场景吓住了！这可是一位逝者的葬礼上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眼看局面收拾不了了，葬礼还得接着举行，老陈突然大吼一声:“请全体宾客进灵棚祭奠！”

这一吼，还真管用，大家从混乱的场面中突然又回到了祭奠的场景中，弟兄几个看事情还得继续办，就暂时停止了争吵。

下午五点的时候，老先生平安入土，驾鹤西去。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车人都默不作声，大家无疑对这次葬礼仪式是不满的，不满的不是我们缺少的服务精神，而是来自外界对我们自身的影响。

“人，怎么会这样？”我愤怒地说了一句。

“唉，我们想一时半会儿改变这种风气和现状，难呐！”老陈无奈地说道。

“整场葬礼上，我看几乎没有人去哭，仅有的几个哭泣的人，哭的还假惺惺的！”

“唉，咋说呢，你还年轻啊……”

“可是，我在现场，看到哭的最凄惨的人，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是逝者的孙子……”

“所以我说，你还年轻啊……”

老陈的这番话，我回味了半天，我不知道这个年轻到底指的是什么，是幼稚、是单纯、还是其他？

难道亲人的离去，不是最悲痛的时刻吗，为何今天我在这些亲人的身上没有看到？

我的心情非常压抑，车窗外，雾霾袭来，风景也变得昏昏沉沉……

“等着吧，等他们弟兄四个年老的时候，他们的孩子肯定也不会孝顺，包括这个哭的很伤心的小男孩！”老陈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几分钟后，车内的呼噜声响成一片，我坐在副驾驶上，和司仪兼司机孙哥，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他是仁孝文化的积极倡导者，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