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了猫头 作品

放鹤*谢敏之#谷雨*谢封琅

放鹤*谢敏之#谷雨*谢封琅

军中的将士远远见到两个哥儿来,顿时两眼放光,像是狼群里丢进来两只小羊羔。

但有眼力劲儿的看清是放鹤后,顿时没了兴趣;这个京中赫赫有名的凶横主子,他们都招惹不起。

霎时,一众人十分佩服朝放鹤飞奔而去的谢敏之。不愧是他们大将军调-教出来的小世子,凶猛异常胆识过人,竟然敢拿下放鹤。

众人刚默默感慨,就见疾步飞走的小世子还来不及刹脚,放鹤那爆发劲儿十足的拳头就砸向了小世子胸口。

谢敏之身形灵活避让,侧仰着腰身退回一丈距离外;但放鹤上来就攻势汹汹,明明刚刚还在笑,现在却像是恨他恨的咬牙切齿一般。

谢敏之一边防守一边将放鹤引到人少的地方,他气息不稳叫屈道,“你这祖宗一来就打,我又哪里招惹您了。”

放鹤可不憋了好几天的屈闷,梦里被压制的亲密纠缠和奇怪的感觉让放鹤十分别扭,心都拧成了麻花。

他对虚无的梦境发泄怒火却在梦里被欺负的更狠。此时看到谢敏之本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下手拳头越发狠了。

“打死你这个流氓!”

谢敏之面对放鹤的拳头丝毫不敢松懈,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下头顶青天,大声道,“青天白日冤枉人,你放鹤越来越不讲理了。”

这个小破绽很快就被放鹤抓住,拳头已经突破谢敏之双手防御,直直朝腰腹砸去。

拳风袭来搅动衣襟摆动,明媚日光顷刻被压缩在谢敏之腰腹间。

“哎哟。”

谢敏之突然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细灰扬起在日光中,草地叶尖儿上氤氲着薄薄的秋光。

放鹤看着自己还未落下的拳头,见谢敏之面色痛苦,犹疑一闪又在骗他。但见谢敏之哼痛声不止,放鹤瞬间就收了拳头,大跨一步弯腰查看。

“要是发现你又骗我……”

放鹤嘟囔警告的话音还未落,谢敏之得逞一笑,伸手就把俯身而来的放鹤拉倒在地。

两人局势逆转,“我怎么就流氓了。”

谢敏之把放鹤压在草地上,见他鲤鱼打挺,准备跨坐他腰间逼问他还自己清白。

但他还没跨腿坐下,只是将将俯身落下身影,竟然在阴影中看到了放鹤惊慌别扭又僵硬的脸色。

放鹤急乱地望着他,开始红了脸。

谢敏之眨眼、定睛,以为看错了。阴影随着他俯身逼近错落晃动,放鹤脸上的神情开始模糊不清,谢敏之想伸手捞上来捧在手心好好瞧一下。

只定格片刻,放鹤很快挣扎的厉害。

脸上被轻薄的薄怒和不甘侵占,棕黑的眼眸发狠的锁住他。

放鹤的反应不同了。

谢敏之立马收腿,落在一旁草地上席地而坐,伸手把放鹤拉了起来。

果然放鹤一起身,拳头又朝他肩膀落下,谢敏之不避不让的望着放鹤眉间的细汗,“你说我流氓,我不靠近你就是了。”

放鹤拳头一滞,只听谢敏之又道,“我思来想去,我也没做什么流氓的事。看春宫图也是你自己要看的,看完我还被你揍了一顿,我也没还手,怎么我就成了流氓?”

谢敏之自言自语又疑惑不解的语气,像是躁动日光里的秋风,吹进放鹤发热的脖子里,他瞬间降燥冷静了下来。

不待放鹤迟疑纠结打不打谢敏之,就见谢敏之扭头,探究而来的视线直直望着他眼底。

放鹤下意识大绝不妙。

伸手捂住谢敏之嘴巴的手,被后者轻而易举的捉住,只见谢敏之狡黠又意味深长道,“放鹤,你不会是看了春宫图,梦到了什么吧……”

“这样说来,我才是被动受害者啊。”

放鹤羞怒。

压着谢敏之就抡拳头。

但落在谢敏之身上的拳头越大越重,谢敏之就笑得越开心。

他望着放鹤红到脖子上的热意,他翕动的鼻息和紧抿薄怒的唇瓣,都带着醉人的气息让他飘然。

谢敏之后背连着脑袋都舒坦的躺陷在草地里,余光中的蓝天白云慢悠悠的飘着;放鹤落在他肩膀和胸口的力道很重,砸的他嘴角忍不住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痴痴望着放鹤傻笑。

他挠人的野豹子终于开窍了。

“你还笑!”放鹤凶瞪,扯着泛红细汗的脖颈道。

“当然啊,我要娶媳妇儿了。”谢敏之露出一排整齐光亮的牙齿。

“谁要嫁给你了!”

“放鹤啊。”

“你要不要脸,我不嫁你,放鹤说了不嫁你!”

谢敏之眨眨眼,清天白日下说荤话。

“哦,那放鹤梦里的憋屈可就没办法发泄了,要是嫁给我,我能让着他。”

放鹤果然急眼了,“谁要你让了,到时候谁输谁胜还不一定。”

另一边,谷雨最开始见放鹤和谢敏之一见面就开打,还在军营里人多眼杂怕影响不好,准备前去阻拦。

但他一侧身,就冷不丁被一个高大的人影笼罩其中。强势浑厚的雄性气味从头顶落在耳廓上,谷雨下意识激的背脊微弓戒备的后退一步。

他仰头看去,只见烈日下硬朗的五官有一丝懊恼,谢封琅也不动神色后退了一步。

“吓到你了?”谢封琅不自觉放轻声音道。

嗓音醇厚又低沉,带着一点心照不宣的朦胧意味,话音落在谷雨的耳廓里,耳垂却发热的厉害。

谷雨紧紧捏着手里的弓箭,但又怕捏碎了,最后只僵硬摇摇头;余光见谢封琅有些僵硬不知如何安慰似的定在原地,他鼓起勇气微微擡头,露出一点浅而轻的笑意道,“没有。”

于此,两人中间就没话了。

谷雨不擅长聊天,心里不安无措的想找话头。

谷雨只到谢封琅肩膀,谢封琅比他高太多,谷雨紧张的小动作和不自在的神情自然尽收他眼底。

谷雨手指不住的摩挲着弓脊,圆润粉白的拇指腹刚好落在了“封琅”金漆小篆上。

随着谷雨指腹细细摩挲的动作,谢封琅心尖一颤,双手负背,很有自知之明的转移越陷越深的视线。

谢封琅移目屏气,只觉得喉结随着呼吸在滑动,胸腔里的心脏也不受控制的跳动。

半晌,他道,“用的还顺手吗?”

于此同时,谷雨也找到了话头道,“不去看看他们两人不要紧吗?”

“啊,顺手的。”

“不用管他们。”

话音又结束了。

但谢封琅很快道,“军营都是大老爷们糙的很,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站在我身后不用说话,你能来,我很高兴。”

“嗯……”

谢封琅没有邀请谷雨前来军营,他怕谷雨胆子小不适应,但没想到谷雨跟着放鹤来了。

手里还握着他送的弓。

站在将士队伍边缘,自以为很隐蔽的望着他。

那眼神期待忐忑又藏着热切,看得谢封琅忍不住拉弓射箭,想把天上的大雁送给他。

此时,也是如此。

谷雨浓密睫毛下掩藏不住的细碎亮光与崇敬,让谢封琅背负在后背的手心有些发痒,只得捏拳困住不安分的躁动。

谷雨沉浸在自己慌乱心跳中,毫无知觉被盯上的危险。他白净的小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肉感,神色感激道,“还没好好感谢大将军那日救了我。”

围猎那日,猎场都提前布置好陷阱,并在附近立着警示牌或者在树上刻着危险标识。

但猎场中有个顽劣的潜规则,这些标识会被人动手脚,一个不小心掉陷阱里的就自认倒霉了。

谷雨就是在追逐猎物中,一不小心误掉了陷阱里。

寻常一个等人高的陷阱,按照谷雨的身手脱困不成问题。

但这个黑暗的陷阱里,有腐臭的动物尸体,还有嗡嗡不断的苍蝇蚊虫。

谷雨还未从失重的瞬间回神,心神又被这熟悉的腐败气味和窒息的黑暗拖拽至深渊。

像是又回到小时候那个紧缩的门窗,几个漫长的白夜交替中,他哭干喊哑了嗓子。

最后红肿的眼睛也看不清了,黑暗中,只越发腐臭的尸体气味裹挟着他嗓子近乎失语。

他不知道在黑洞里蜷缩了多久,或许是细碎的哭声惊动了附近狩猎的谢封琅。

他被谢封琅救了起来。

谢封琅抱着谷雨一跃出了陷阱黑洞,就在他准备松开谷雨的时候,谷雨像是受惊的兔子直往他怀里钻。

谢封琅那时候对谷雨印象,只是冷傲摆架子的少爷。

看着谷雨哭哑呜咽的往他怀里钻,只在这个印象上,多了一个娇气麻烦的看法。

谢封琅毫不留情的推开谷雨,将人掀在草丛里,一张苍白满是泪痕的脸进了他眼里;

谷雨那空洞的眼底,被恐惧梦魇似的东西占据,整个人对外界毫无感知。

谢封琅皱了下眉头,意识到谷雨的状态有些不妙,他只得重新抱起谷雨急着出林子找御医。

一张玄色披风遮住了谷雨的样貌,但他还没出林子,谢大将军抱着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而谷雨渐渐恢复了神智,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抱在一个雄壮的胸膛里,猛烈浓厚的男性气息让他浑身尴尬十分羞赧,立即僵硬了身体。

只是微微一动,谢封琅便知道谷雨清醒了。

谷雨被放在地上的瞬间,得救似的他拔腿就跑。

本能似的逃跑,像是后面有野狼追他,慌不择路撞晃着小树苗。

谢封琅原地愣了下,这么着急撇清?被嫌弃了?

谢封琅只闪过一丝想法,很快便抛之脑后。

不过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细微的喘气声。他回头,只见那个冷脸对人的谷雨,此时脸红扑扑的,支支吾吾对他喊道谢谢。

谢封琅摆手,这小孩子还算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