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孕期(第2页)
不过该送的贺礼一样不少,李润竹提到的那个王家,还真让白微澜查出了些违法勾当。
落在白微澜手里自然严惩不贷,这个好消息也一并当做贺礼传回了遥山县。
花娘院子靠王府僻静地方,两人一路边走边说,白微澜心里默算了下到花娘院子的步数。两人慢慢散步大概两千步,约莫半个时辰。
刚好适合宴绯雪的锻炼程度。
来到花娘的屋子时,几人正在做一些手工活计打花时间,都是些婴儿用的虎头鞋帽,一针一线都细细密密手工很不错。
屋子里已经烧了炭火,暖烘烘的。
宴绯雪一跨进屋内,便觉得热意从肚子流蹿至毛绒包围的脖颈,脸一下子就浮出浅绯,鼻尖带着点薄汗。
宴绯雪嗔了白微澜一眼,微微擡起下颚,要他解了这脖子上的热毛领。
花娘坐在轮椅上打量宴绯雪,点头道,“气色不错。”
解下大氅的宴绯雪,水月色锦缎下的腰身还是很细,只走动见微微能看出一点圆润。
他细腻的面容泛着不着痕迹的光泽,身上看不出孕期不适的辛苦和憔悴,只有容光焕发的美和一世静好的逸乐。
任谁瞧着,都能被他眼里恬谧的笑意感染,好像自己也很幸福沐浴在明媚的阳春三月中。
娟娘满意笑道,“可不是,害口都被小白担着了。”
宴绯雪见花娘气色有些苍白,摸着她手心,手指哆嗦冻了下。
他心里还来不及反应,花娘就假装不经意的抽走了手心里的手指;她眼里的光亮了些,嘴角提起几分力气扬着,给他展示刚刚刺绣的孩子小衣。
欲盖弥彰。
花娘身体承受不住季节交替变化,宴绯雪浑身燥热的厉害,但刚刚相接的指尖寒意迟迟不能暖化。
宴绯雪看着花娘眼里的笑意,嗓子有些发紧,默默低头不看她。
他道,“我差人寻了块暖玉,可以缓解体寒之症。”
花娘胸口有些痒意,这痒意沿着嗓子外爬,花娘不让,变成了暗暗的恶战。
她擡起手里的巾帕,假装擦拭嘴角,而后缓缓笑道,“你倒是有心的。”
宴绯雪了然她的掩饰,心里也不好过,他左手擡起袖口,右手伸去掏,却发现袖子里空荡荡的。
宴绯雪手指一顿而后紧握着一片空虚,莫名的,一股酸涩喷涌而出。毫无征兆的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甚至他垂眸的一瞬间,忽觉得屋子暗淡下来。
他好像嗅到潜伏在温暖炭火里的朽败病气,正在一点点腐蚀花娘的身体。
而花娘还在强撑着对他笑。
他站在花娘面前,眼睁睁看着病气消磨她的生气又无能为力。
宴绯雪静静的垂下眼睑,胸口和嗓子却痛热的厉害。
“晏晏,你……”白微澜惊讶低声出口。
饱满的泪珠压的睫毛颤抖不支,片刻间,便无声无息倾落在脸颊上。
白微澜视线一直在宴绯雪身上,见他眼底滚落出一颗眼泪吓坏了。
除了在床上,白微澜还没看见过宴绯雪哭。
宴绯雪擡头,望着白微澜,湿濡的眼里满是无措和做错事的神色。
他轻轻道,“我……我忘记拿暖玉了。”
娟娘担忧的脸色一散,笑道,“这孩子,又没多大的事情。回去取就好了。”
花娘趁机低低咳嗽了一声,而后也擡起头安慰道,“对啊,没多大事儿。”
宴绯雪看着她们的笑脸仿佛这瞬间成了永恒。记忆才是永恒和易散模糊的,这令他望着望着,心底更加堵塞难受。
白微澜拿着巾帕给他擦泪痕,一边哄道,“你带了暖玉,只不过被我偷偷拿走了,不信你掏掏我袖口。”
白微澜作势擡起右手袖口递到了宴绯雪手边,宴绯雪看他一眼,湿润的眼底将信将疑的信了他。
伸手掏去,果然有一块暖玉。
手指触摸到那暖玉的刹那,只觉得指尖温热入骨。刚刚沾染花娘手心那融化不掉的寒冷,瞬间消散了。
宴绯雪眼里惊喜一闪,望着白微澜眼里的笑意,嘴角不自觉松快绽放开来。
他想说谢谢可来不及谢谢,他便转身把暖玉郑重塞在了花娘手里。
花娘眼里暗藏着泪意,微微点头,说自己困乏要休息了。
宴绯雪点头,神色有些难得的雀跃。
像是孩子被抢了宝贵的东西,沮丧绝望中,有人帮他全部拿了回来。
白微澜握着宴绯雪的手走了出去,脚尖刚跨出屋檐,天光落在宴绯雪的眼里,又是一片安宁舒适的神色。
心思真是如苏大夫说的,极其敏感多变。
好在他偷偷把宴绯雪忘记的玉佩,随身带着了。
类似这种突如其来的伤感落寞还有很多,不过宴绯雪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冒头,白微澜就已经把他逗笑了。
宴绯雪的肚子一天天显怀,正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大起来了,走路都会不自觉扶着肚子。
苏大夫每隔三天就给宴绯雪诊平安脉,他一直被精心照顾胎相一直很健康。
不过苏大夫不仅能摸出胎相,还能摸出宴绯雪身体的变化。
这四个月,两人谨遵医嘱,确实没有同房。
苏大夫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其中辛苦。
他告诉宴绯雪现在开始适当的运动,能促进胎儿身体和智力发育,还能促进宴绯雪情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