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第2页)

白微澜喜欢躺在宴绯雪的大腿上,欣赏江河落日圆的雄浑壮阔,也看到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的壮丽。

江河美景夺目又令人忘记呼吸,孩子们搜肠刮肚背诵学过的诗句,来表达自己对美景的惊喜震撼。

晚风徐徐,一洗空气中残留的热意。

两岸青山翠峦幽幽斜影,不远处还有竹筏泛舟,一白衣翩跹的男子立于筏头箫声悠远。

孩子们听见箫声,只觉得旷远悠扬,好像一只鸟雀徜徉在绿水波面。

可没多久那竹筏向他们船只划近,箫声的曲调也一改闲适淡然之调,多了几分婉转悠扬似娓娓道来的情谊流泻。

孩子们开始只觉得山水间洞箫声声很有情调。

但很快,谷雨觉得这旋律越来越熟悉,再仔细看那吹箫之人目光一直落在宴绯雪身上。

谷雨不快道,“这人给宴哥哥吹凤求凰。”

随着曲调摇头晃脑的放鹤瞬间炸毛,拉着谷雨和小栗儿朝舱内跑去。

同时放鹤又很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大喊道,“澜哥澜哥,有人抢你媳妇儿!”

宴绯雪闻言想着白微澜等会气冲冲跑出来,不禁嘴角弯弯眼里似碎光涌动。河风扬起腰间的青丝,他穿了身浅淡玫瑰粉衫,河风联袂翩跹鼓动如落英而下。

箫声骤停。

竹筏上的白衣人看痴了。

那年轻公子清了清嗓子,努力使自己的嗓音听着沉而不腻,扬而不轻浮,他朗声道,“在下京城王家儿郎,倾慕……”

他激动的话语还没说话,就见船头飞来一把鱼叉。

“倾慕你大爷!”

“就你那风流,掉进河里鱼都嫌脏。”

那年轻公子双腿在竹筏上摇摇晃晃,怒目而视高船上的白微澜。

白微澜把宴绯雪揽在自己怀里,气势汹汹看着那差点被自己砸翻船的竹筏,“小六,给我把他丢江里喂鱼!”

小六看了眼那白衣人,这不是京城里风流不羁的王公子吗。

真是不开眼,敢调戏到他们王妃头上。

等小六把那王公子押着脑袋吃几次江水后,才借着绳子纵身飞了回来。

一旁三个孩子们齐齐鼓掌,小六嘿嘿笑得起劲儿,逐渐迷失在追捧中。

一抹红火的残阳逐渐没入江面,霞光万丈。

二楼晦暗不清的舱内,盈盈腰身又被抵在门板上,红霞从木窗透进来,映着舱内朦胧的黄昏与门板上宴绯雪那张逐渐靡艳的脸。

宴绯雪半眯着眼微仰着颈项,迷离的光线中只觉得霞光浸染了江面。脆弱瓷白的脖子被男人染上了情-欲的羞红,可仅仅这样还不够,白微澜的犬齿好似寸寸逡巡想将他拆之入腹。

白微澜的醋意灼烧着血液,蠢蠢欲动逼红了眼角。

可白微澜又舍不得他受累,担心旅途身体吃不消,每次黏糊糊这里亲亲那里摸摸,然后像个狗似的把他抱在怀里,又闻闻嗅嗅。

宴绯雪已食髓知味离不得白微澜,霞光逐渐晦暗,他欲遮还羞似的衣衫半退,躺进了宽阔结实的怀里,而后仰着白腻修长的脖颈榨取白微澜嘴角一丝丝甘甜来缓解渴意。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破晓的河面烟雾笼纱,如梦似幻。

天光柔柔落在宴绯雪恬静的睡颜上,白微澜微微睁眼,开头第一句就是嘀咕媳妇儿太好看了。

白微澜捏捏秀挺的鼻尖,又把宴绯雪揽在怀里心满意足又继续睡。

等宴绯雪醒后,宴绯雪又亲亲白微澜的嘴角,眼里爱意苏醒静谧而深远,他用侧脸蹭了蹭白微澜的脖子。

宴绯雪觉得,他好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的大狗走到哪里都恨不得把他叼在嘴里。

两人下舱吃早饭,随船的厨子手艺还行。白微澜早上起来特意叮嘱厨子炖了燕窝鱼茸粥,山菇鸡汤,很贴合宴绯雪的身体。

一口香浓鸡汤下肚,宴绯雪乏力的身子好些了,反观白微澜神采奕奕,还非要拿着勺子亲自喂他。

宴绯雪当然不知道他面色雨露滋润的样子多招白微澜喜欢。

宴绯雪看到这山菇,想到回村子的时候大伯母给了好些。

大伯母知道他们要离开遥山县,也很不舍塞了好些山货。

万杏生了个儿子办满月酒很热闹,游银那天也去了。

这一年多游银和燕椿也逐渐开始讲话了。

契机转变在去年冬天,燕椿一直往返喜乐村和盛雪楼,早晚都是抹黑骑马走山路。

山路冬天结冰,燕椿连人带马摔进了河沟里,还是早上出来干农活的村民发现他的。

燕椿腿脚摔伤了需要人照顾,这事自然就落在了大伯母身上,游银也过意不去,时常帮着照顾。

一来二去,燕椿抓住机会频频对游银示好。

但是游银已经不相信他了,燕椿的温柔和冷漠她都见识过。

她又不是狗,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但她又不是冷漠之人,也无法对燕椿的示好真做到无动于衷。

白微澜道,“燕椿就喜欢折腾,现在不仅燕镇儿子都出生了,就连林远香都有身孕了。”

白微澜守着媳妇儿美滋滋道,“我看他还有的磨。”

宴绯雪道,“这多简单,我现在就写一封信,把燕椿调来京城做事,看他如何选择也看游银如何选择。”

白微澜道,“那要是今后他们二人吵架,燕椿说为了游银舍弃了进京机会,游银不是得气死。”

宴绯雪笑笑,“为什么要气死?要他们二人真走到这一步,那游银心中畅快才是,男人高不成低不就每天悔不当初自己的选择。”

宴绯雪低头喝了一口递来的汤勺,慢慢道,“我看燕椿这一年风雨无阻的坚持,今后爱惜游银都来不及,怎么会埋怨她。游银看着直爽果断,内心还是心软容易触动。他们俩各自都在改变不是?”

白微澜想了下那天万杏办酒,游银确实比以前少了几分野蛮粗鲁多了些基本的常识分寸。

他们两个一开始都被情窦初开冲昏头脑,热情散去缺点毕露,难免要相互磨合。

只是燕椿当初确实做的过份了。

不过,他现在也自食苦果围着游银身前身后转,村里男人笑话他他也不在意了。

两人说着话,只见谷雨他们三个孩子走来了。

“爹爹,小六叔说我们快到京城了。”

小栗儿刚准备扑宴绯雪怀里,就被白微澜抱起来放他膝盖上了。

白微澜捏捏儿子肉墩墩的脖子,“小栗儿今早没给老父亲问安呢。”

小栗儿笑着在白微澜怀里打滚,也是白微澜手臂结实有力,不然这肉团子真是闪手臂的很。